洛煙覺得像馮翠花這種口無遮攔、蠻不講理的農村婦女,臥病在床幾個月,是她罪有因得,怪不得別人。
柳婆子也被馮翠花吵的耳朵疼,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問道:“我們讓她這樣大吵大鬧下去,恐怕不僅小魂鳥要發怒,就連腳底下這些東西也要沉不住氣,去她夢裏咒罵她一頓!”
洛煙手裏捏著印花,眸色微沉說道:“這是她咎由自取,你已經幫過她一次了,她不知悔改,沒必要再爛好心又幫她一次。”
柳婆子點了點頭,她也是這麼認為的,這個馮翠花不僅洛煙討厭,連她也厭煩不已。
平時在村裏沒個忌諱,到這裏還這樣行事,遲早有她的苦頭吃。
所以柳婆子聽了洛煙的話後,也打定主意,就算馮翠花被小黑鳥撓死,她也不會再出手救她!
沒等小黑鳥出手,洛近山在挨了馮翠花兩巴掌後,又反抗起了她,打了她另外半張臉一巴掌。
用的力度,比之前那巴掌還要多幾分,
馮翠花直接被打懵了,腦袋嗡嗡作響,半天回不過神來。
等她感覺到臉上的疼痛時,發現兩張臉都腫的老高,嘴角也被打破了,加上之前被鳥撓花的傷,此時的馮翠花就像一頭被人揍過的母豬,一樣的滑稽可笑。
馮翠花看著洛近山陰沉的臉色,和凶狠的眼神,終於感到害怕了,目光無錯的向周圍人求助。
可那些村裏人,對馮翠花避恐不及,就心善的老村長,也仿佛沒有看到一般,低垂著腦袋,打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馮翠花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這些人沒一個會幫她,而她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都是洛煙害的。
馮翠花怨恨的看向洛煙,凶狠的說道:“都怪你,都怪你!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四周變得靜謐,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洛近山臉色一變,看向了自己兄弟夫妻的合葬墓,感覺墓碑上的二人照片,沒有了笑意,隻剩詭異般的冷漠。
“誰讓你說這些話的?給我滾!”洛近山怒吼的指著馮翠花說道,“趕緊給我滾!”
馮翠花也不哭了,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服,喘著粗氣說道:“我還不想在這裏待呢!洛近山我告訴你,你對我動手,就等著我家兄弟找你算賬吧!我要看你是如何像隻狗一樣,跪在地上向我求饒!”
馮翠花放下狠話,不再看村裏人一眼,轉身小跑的下了山,看那樣子要回到隔壁村,找自己殺豬的兄弟訴苦,讓他們給自己報仇!
馮翠花在七裏村是一霸,她大哥和小弟在隔壁的渭河村,更是蠻橫得誰都不敢得罪。
馮家老大老三平時以殺豬為生,全年沾染血煞之氣,可能也因此影響氣質,兩人看著就格外的凶殘,不僅渭河村的人怕他,就連七裏村的人也不敢招惹。
這也是馮翠花能在村裏蠻橫二十年的原因,是因為她背後有兩個殺豬的兄弟在撐腰。
大家不想因為嘴上的齟齬不合,鬧出人命,所以都打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讓著馮翠花,從而造就她蠻橫不講理的性子。
村裏人聽說馮翠花要去找她的大哥小弟幫她出氣,臉色都非常的難看,尤其是蓮花嬸子,嚇得臉都白了。
她吵架不輸馮翠花,但娘家的腰杆子可沒有馮翠花那麼硬,隻有一個在鎮上教書的弟弟,要是馮翠花帶著兄弟打上門來,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蓮花嬸子連忙哭喊的跑到洛近山的麵前,求救道:“洛家老大,你可要救救我,我不想被你老婆的兄弟揍了!”
蓮花嬸子的老公外出務工常年不在家,又因為生活還過得去,所以打扮得如花似玉,也難怪馮翠花會懷疑她和洛近山有一腿,實在是蓮花嬸子和他們這些農村婦女不太一樣。
洛近山還懂得分寸,因為馮翠花先前胡說瞎扯,蓮花嬸子站在他麵前時,下意識的和她保持距離。
“你放心,這是和你沒有關係。”洛近山沉著臉說道,“她兄弟要找人算賬,也隻會找我,和你們都沒有關係!”
洛煙不想看到洛近山被馮翠花一直壓著欺負,馮翠花一看就不是良配,開口道:“大伯,你難道要一直退讓嗎?”
洛近山驚訝地看著洛煙一眼,他沒想到洛煙會在這個時候開口,更沒想到她居然會說起馮翠花的不是。
洛煙以前不都是一直膽小內向,不愛言語的嗎?
怎麼她的父母剛去世,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更有氣勢,人也變得伶牙俐齒起來。
“煙煙你不懂。”洛近山雖然看不透洛煙的心思,但還是痛心的說道,“就算你大伯母有再多的不是,她到底是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夫妻。”
何況馮翠花還替他生了一兒一女,所以不管怎麼說,他始終不能拋棄馮翠花這個糟糠之妻。
剛剛之所以對馮翠花動手,是不是想讓她在村裏人麵前繼續丟臉下去,更多的是怕那些小黑鳥又對她動手。
到時,恐怕馮翠花隻會剩下一副白骨了。
而馮翠花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明白洛近山的苦心,還以為他是為了別的女人對她動手,哭著跑回家找幫手去了。
洛煙歎息的搖了搖頭說道:“你這麼一味的忍讓,不是幫馮翠花,而是害她!”
“遲早有一天她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洛煙意味深長的看著洛近山說道。
洛近山身子忍不住一僵,他想起了先前撓人的小黑鳥,想著自己這些年對馮翠花的忍讓是不是真的錯了!
讓她越發的得寸進尺,不僅惦記洛近水夫妻的死人錢,竟對洛煙也有諸多的恨意,更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要殺她,這還有長輩的模樣嗎?
洛近山心裏迷茫了,天枰已經朝洛煙的方向傾斜。
洛煙也知道點到為止,她大伯父雖然老實巴交,不愛說話,但卻是一個心思純粹的人,隻要仔細想一想,就知道她說的沒有錯。
一場鬧劇,以馮翠花的離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