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後,我的狀態很差。
但我依舊打理得體去上班,沒打算讓私事影響工作。
剛推開江晚星辦公室的門,許野聿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傳來。
“江總,這個數據我真的搞不懂~”他俯身在江晚星的辦公桌前。
不是普通同事該有的距離。
想起以前我被各種‘避嫌’的場麵,我隻覺得好笑。
正想退出去。
“陳總監?”許野聿像是才發現我的存在,慌亂地站直身體,“您別誤會,我隻是在請教江總問題......”
“有事?”江晚星收起寵溺的笑意,恢複了公事公辦的表情。
我剛要開口,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
“阿星!好消息!”喬森興衝衝地闖進來,“上市計劃批下來了!”
看到我,他熱情道:“正好陳俞也在,咱們幾個創始人得好好慶祝一下!”
“就定這周六,必須都帶家屬來啊!”
我下意識看向江晚星。
她正低頭整理文件,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我......”
辭職信在手中變得千斤重。
這家公司就像我的孩子。
從五個人擠在車庫吃泡麵,到現在即將上市。
我做不到在它最重要的時刻離開,也不想掃大夥的興。
我把信封悄悄塞回口袋,“周六我有點事,就不——”
“莫女士也會來!”喬森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她可是咱們的救命稻草,對陳總監你一直欣賞有加,前三次融資都是衝著你才投的。”
“這次聽說你要去,她才答應出席的,指不定談下第四輪!”
辦公室安靜下來。
江晚星終於從文件中抬起頭。
我望進她深不見底的眼睛,期待她能說點什麼。
“陳總監不會失約的。”她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為了公司。”
我苦笑著扯唇。
她寧願讓投資人以為我單身待價而沽,也不願說出那句:“他是我先生。”
原來,這就是她不讓我戴婚戒的原因。
“那就太好啦!”
喬森高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知道,江晚星的話我不會不聽。
煎熬地等到周六。
我習慣性地把江晚星要穿的晚禮服熨好掛起。
可沒等到人,手機屏幕上卻跳出她的消息:
“不用等我,我見完京城的客戶,晚上直接去會場。”
我指尖懸在屏幕上方,還沒回複,手機又震了一下。
是許野聿發來的照片。
他穿著條緊身泳褲,在鏡子前擺弄著腹肌。
“打擾了陳哥~江總說等會要帶我去見客戶,要泡溫泉,您覺得我穿這件合適嗎?”
我幹笑一聲,有些賭氣將那照片發給江晚星道:
【江總好眼光,這身很適合泡溫泉。】
我盯著發送成功的提示,指尖發涼。
沒想到自己竟然還在用這種幼稚的方式,試圖證明自己在她心裏還有一丁點分量。
手機很快震動,他的回複簡短得刺眼:【鬧要有個度。】
幾個字,輕描淡寫地抹殺了我的所有情緒。
我笑了一聲,等眼角的濕.熱退散,便聯係了離婚律師。
晚上衝澡時,我猛地彎腰幹嘔起來。
蒸騰的熱氣中,我愣愣地盯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胃部,想起體檢報告上“建議複查”的紅字已經擱置了一個多月。
我機械地擦幹身體,翻出藥箱裏藏著的胃鏡預約單......
手機在這時突然響起。
喬森焦急道:“陳總監,你怎麼回事?莫女士已經到了,你人怎麼還沒來?給我發個地址,我馬上去接你。”
“不用了,我就去......”
我下意識地拒絕是因為已經習慣了江晚星的習慣,生怕別人知道我們住在一起。
我恨自己的軟弱,急忙驅車前往酒店。
誰知剛踏進包廂就接到電話。
“是陳先生嗎?這裏是市中心醫院。”
電話那頭的聲音冷靜得殘忍,“您父親於十分鐘前心跳停止,經搶救無效......”
後麵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清,隻是本能地看向已經和投資人談笑風生的江晚星。
“阿星,”我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爸他......”
“陳俞!”
她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硬生生將我拽到無人的角落。
“我說過多少次——”她壓低聲音,字字含冰:“不要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