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發脾氣,明明我已經努力要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好,可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
我有些委屈,但不敢在他麵前哭泣。
隻能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將地上的飯菜用手捧起來。
我不明白這個舉動對他又意味著什麼,我隻是不想浪費糧食罷了,他卻衝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提了起來。
“曹湘湘,你不要裝成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當初你不是囂張得很嗎?現在你身上那些刺兒呢?拔了嗎?”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隻能怯生生的望著他反問。
“這不是兄長你要求的嗎?”
他仿佛被人打了一耳光,愣了一會兒後一把推開了我。
早飯當然是沒能吃得上,他推開我以後回了自己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拉著我去做了個造型。
在選衣服的時候,我和他又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歐陽澈拿出了一件非常性感的露背禮服,這件禮服的確很符合我以前的風格。
而且曾經我纏著他,要過一件同樣的禮服。
他是在我18歲成年禮上,他給我送來了一套非常奢華的禮服。
穿這樣的禮服並不是他有多麼的上心,而是提前我給了他這套禮服的照片。
當時我嚴格要求他,一定要買下這套禮服送我。
這套禮服名為玫瑰的初戀,讓他送我這套禮服的用意也很明顯。
隻可惜當這套禮服一出現,他的一個朋友女兒一眼便看中了這套禮服,在我的18歲生日宴上開口討要。
對於任何一個人而言,在成.人禮的宴會上,被人當眾討要禮物。
不管這個禮物是什麼人送的,又價值幾何,這都是一件極其侮辱的事情。
而那個女人也並非是真的看上了這套裙子,她隻是想要告訴我,在歐陽家我不過是個小玩意兒,根本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重視。
我苦苦哀求楊澈不要開口,可他卻忽略了我的情緒,笑著將那條裙子當場轉送。
那時候年輕氣盛,也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他那條裙子被送到那個女人手中時,我瘋了一樣撲過去將裙子扔到了旁邊的噴水池中。
當時歐陽澈暴怒之下,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大家族中十分注重教養,歐陽澈就算再生氣,平日也不會真的對什麼人動手,可那一次我卻成了一個例外。
其實從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清醒的,我不該愛上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但好在現在我已經不愛了。
我拒絕了這條裙子,但歐陽澈卻執意不肯。
“你不是最喜歡這條裙子嗎?當年還為這條裙子和我鬧過很久的別扭,這條裙子是我讓設計師專門給你製作的。”
我搖搖頭緩緩的將那條裙子推了回去,笑著向他回答:“我現在不適合穿這樣的衣服,這是學院老師教的。”
歐陽澈心底還有些奇怪,其實那家學院也有不少名門千金進去過,也沒見哪一個人出來以後就成了我這個樣子。
他哪裏知道那所學校有著前院後院之風景,僅僅一牆之隔,內外兩個學院可是天壤之別。
外麵的學院教養著各大名門千金,他們來這裏純粹是為了修養身心學的,也的確是各方麵的禮儀舞蹈等多方麵的教學。
對於後院的教學,教的是如何成為一個乖順的花瓶,成為男人的寵物。
這裏有被強行送來接受教養的小三,有貴家千金不願接受長輩婚姻安排,心生叛逆的不良少女。
甚至還有喜歡上普通女子的千金小姐。
這些人被送到這裏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強行接受教化。
喜歡同性的姑娘,會在這裏接受無數男人的洗禮。
不願成為小三兒的姑娘,會在這裏接受徹骨的折磨,最終舍棄尊嚴。
而我們後院的所有的血與淚,都不會影響到前院的真正千金貴胄。
最後在我的一番折騰下,我並沒有穿那條裙子,而是選擇了極其保守的一條旗袍禮裙。
其實我穿旗袍是很好看的,而且我是實打實接受過禮儀教學,恰到好處的一言一行,襯托著旗袍的古風古韻。
這一次的宴會我倒是沒鬧什麼醜態,還得到了一兩位夫人的誇讚。
在這一番交談中,歐陽澈無數次想要過來拉我,都被我不經意間躲了過去。
我不太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按照規矩來說,我理應站在他的後方半步位置左右。
他的頻繁拉扯,讓我感到一陣心煩,尤其是當他抓住我的小臂的時候,觸碰到了紮進去的那一根鋼針。
我頓時疼的冷汗直冒,好在這時看到了許望舒。
我立刻仰起頭,對歐陽澈進行提醒。
“兄長,許小姐來了!”
歐陽澈的臉色明顯一黑,十分不滿意的望了過去。
見許望舒揚起一臉笑容,身上穿著他親手拍下來的禮服,大方得體的向著他走來。
也不知道歐陽文澈現在是個什麼心思,他竟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強行讓我挽著他的胳膊,衝著許望舒走了過去。
我正被他這舉動弄得不知所措時,卻見許望舒的眼神瞬間冰冷,唇邊邊卻還依舊掛著笑容。
她這樣的表情,我見過無數次,之前在學院的時候,許望舒代替歐陽澈來看過我。
每次她來看我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一臉笑容,然後看著我被那些人折磨侮辱。
甚至於因為這所學院是她姑姑開的,我還得到了很多額外的教育。
有時會給她洗腳,再喝下那些洗腳水。
有時會讓我光著腳站在冰塊上,看著冰塊一點點的化開,自己脖子上的繩子也會被一點點收緊。
這種絕望的折磨,往往比身體上的痛苦更加難熬。
其實許望舒的脾氣十分暴躁,性格也非常陰狠,隻是在外人麵前總要裝模作樣。
所以我能感受到她的壓力很大,每次她來學院都是在解壓。
她的解壓方式太過變態,以至於現在我看到她都十分恐懼。
於是在驚懼下,我一把推開了歐陽澈。
“不,我沒有碰歐陽澈,我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