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雙亡後,我成了京圈女佛子資助的貧困生。
顧錦月將常年掛脖的翡翠佛珠纏在我手腕,說我是她手心上的寶貝。
她說清修要戒躁戒欲,我就從成年至今未曾戀愛。
她崇尚儒家文化,便用三從四德約束我,還為我編寫了《男誡》。
在她七年的教化下,我成了對她言聽計從的乖乖男。
顧錦月三十歲生日那天,我很高興,因為她曾經許諾會在三十歲和我結婚。
我布置好隆重的求婚現場後,顧錦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黑皮佛子。
兩人如膠似漆,“小琛,我懷孕了,你很快就要當叔叔了。”
......
我第一次那麼失控地質問顧錦月。
“懷孕?小月姐,明明是你之前教育我,外國人是異族,讓我潔身自好,別玷汙了佛祖賜給我的佛氣,現在竟然跟這個招搖撞騙的黑皮佛子搞在一起?”
身後的麥克穿著違和的中山裝,手上把玩這一串檀木佛珠子,大馬金刀地往金絲楠木家具上一坐。
“月月,這就是你資助的白眼狼?在我們族群裏像他這種不服從管教的,會被釘在十字架上亂箭射死。”
“你!”我忍不住想要上前理論,卻被顧錦月擋住。
“李沐琛!我把你慣壞了是不是!麥克是辛巴族的王子,是血脈純正的太陽神之子,你懂什麼!”
“我都已經三十歲了,想要一個有佛學正統的孩子,你這都不能理解我嗎?”
我低垂著眉眼看向輕撫著小腹的顧錦月,對她實在說不出狠話來。
父母車禍雙亡的那天,所有的親戚趁我未成年搶奪走了遺產。
是顧錦月將在雨裏哭泣的少年帶回了家。
她寵我,護我,資助我讀完大學,我們早就像家人一樣親密了。
“那我呢?”我眼眶泛紅,“小月姐,你說過的,三十歲會和我結婚的。”
顧錦月像往常那樣順了順我微卷的發鬢,“小琛,你乖啦,麥克心善,他已經答應我去父留子的要求了,等我和麥克生個孩子,就會和你舉辦婚禮。”
“雖然我們沒法領證,但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個戶口本上,你是他法律關係上的叔叔,私下我會讓他叫你爸爸,其他都會變的。”
她的話像輕飄飄的樹葉,根本無法說服我。
“小月姐,我們在一起十年了,你一直都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吧,你讓我往東我從不敢往西,你說一我從不會說二,你信奉的佛學正統真的是對的嗎?”
我眼神碎裂地看著顧錦月,下一秒,她的巴掌甩到我臉上。
“惡口業!小琛你太放肆了!現在你立刻去佛堂罰跪,把男誡給我抄十遍,抄不完不準出來!”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不甘心地離開,麥克朝我做了一個眯眼嘟嘴的挑釁表情。
我跪在佛像前一遍遍責問自己,筆下的男誡字字句句像回旋鏢正中我心。
一筆一劃像刀尖劃刻在胸口,終於在天蒙蒙亮,我揉著紅腫的膝蓋,寫完了最後一個字。
我木然地躺在床上時,房門口傳來顧錦月的聲音。
“小琛,開門,我給你拿了些藥。”
僵直的身體再次被注入精氣神,我飛快跑到門口開門。
“小月姐......”我接過藥膏時,內心澀痛,她還是愛我的,十年的感情又豈是突然出現的麥克能摧毀的?
顧錦月輕撫著我後背,“好了以後不要這樣,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小琛。”
“對了,你收拾一下屋子,等會搬到地下室去住一段時間,麥克會搬進來。”
我怔愣了幾秒,她見我沒聽懂,又重複了一遍。
“為什麼?我們家還有很多間客房空著啊?”我哽著聲問。
“你這間房朝南,可以收集日月精氣,麥克很喜歡,所以隻能委屈你一下了。”
“那我為什麼一定要住地下室?”
顧錦月眼神閃爍,語氣卻稀疏平常。
“因為麥克說,你是陰曆陰時出生的,跟孩子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