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幼兒園畢業典禮當天,我特意換上了最幹淨的百元襯衫,卻被守門大爺攔在門外。
我壓抑住心底的荒謬,繞到了幼兒園欄杆處,踮著腳扒著欄杆拚命的朝裏望。
女兒穿著昂貴的小禮裙正站在舞台中央,甜甜的唱著《父愛如山》。
心裏的那點酸意瞬間煙消雲散。
我激動的眼角濕潤,正想高喊“爸爸在這。”
卻看見從未喊過我爸爸的女兒,在台上對著趙子昊大喊著:“爸爸我愛你!”
而老婆趙雪佳戴著價值不菲的項鏈,含情脈脈的望著趙子昊,親昵的在他臉上落下一吻:“老公,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我的心跌落穀底,扒住欄杆的手無力鬆開,跌坐在地上。
我沉默著轉身,將四散開來的鮮花扔進了垃圾桶。
用一場車禍帶走了我殺魚佬的身份和十年的婚姻。
再次見麵時,老婆作為商品被點天燈要求現場脫衣。
而我帶著百萬美元的江詩丹頓悠閑的坐在台下,看著她洋相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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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僵在原地。
原來趙雪佳早已功成名就。
貼著大腿的存折仿佛灼燒了我的皮膚,常年握刀而變形的手指隱隱發痛。
在我不知道的日夜裏,她帶著女兒穿得光鮮亮麗,而我隻能在拚多多上買十幾塊的襯衫。
是我沒日沒夜的跑了三年長途,給她賺來了創立公司的資本。
又為了時刻照顧女兒,去了胖東來殺魚。
七年未敢請假,省吃儉用,攢下房子首付。
甚至同意女兒隨她的姓。
可不僅沒得到她的誇獎,還日益嫌棄我,更從未在我身上花過一分錢。
就連女兒,都沒有喊過我一聲爸爸。
鮮花砸落在地上,花瓣四散,就像我的心被撕裂了般。
守門大爺拿著鐵鍬氣勢洶洶的走來,揮舞著拳頭。
“人販子還不滾?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我魂不守舍的撿起地上的鮮花扔進了垃圾桶。
回了家後,我從午時枯坐到晚八點,趙雪佳才帶著女兒興高采烈的回來。
燈亮,趙雪佳看見我坐在沙發上,氣血湧上頭:“有病啊你,坐在客廳不開燈也不出聲,你想嚇死我們?”
我幽幽的望了她一眼,隨後眼睛落到女兒可愛的小臉上,心裏苦澀又不甘。
我慢吞吞的走到女兒麵前,蹲下,強顏歡笑道:“丹丹,叫爸爸。”
抱著草莓熊的女兒瞬間扁了嘴,委屈的看向趙雪佳。
但這次我不想又讓她們模糊過去。
我緊抓著女兒的臂膀,聲音拔高:“我是你爸爸!你為什麼不叫我爸爸?”
女兒被嚇了一跳,霎時抱住趙雪佳的大腿大哭起來:“你走開!我討厭你。”
看見女兒哭泣,我感覺到心被揪緊,正想開口安慰,趙雪佳就大力的將我推倒在地上,抱起女兒輕哄。
“薑堰,誰允許你嚇哭我女兒的?”
我攥緊了拳頭,眼眶發紅。
“趙雪佳,丹丹也是我的女兒,我隻是想聽她叫我一聲爸爸。”
見我一副要哭的模樣,趙雪佳臉上出現幾分慌亂,但又拉不下麵子道歉,欲言又止後開始數落我:“誰讓你隻會殺魚,每天下班回來都一身魚腥味,女兒當然不親近你。”
“所以,這就是你讓女兒喊別人爸爸的原因嗎?”我強忍著淚水,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