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一把撩開那厚重的門簾，警惕地跨了進去。

腳剛踏入鋪內，尚未完全適應從室外強光到昏暗的轉變，身後便傳來“哐當”一聲巨響！

那聲音沉悶而決絕，緊跟著是門閂落下的刺耳摩擦聲，仿似一塊巨石砸落，斷絕了所有退路。

陸楓的心臟猛地一抽，幾乎是本能地轉過身去，卻隻看到厚重的門板嚴絲合縫地擋住了外麵的天光。

被算計了！

幾乎在同一瞬間，一股異樣的甜香，濃烈得令人作嘔，仿似腐爛的花蜜，以驚人的速度從鋪子深處彌漫開來，蠻橫地鑽入他的鼻腔。

“不好！是迷煙！”這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炸開，陸楓屏住呼吸，同時腳步急促地向後挪動，想要退回門口。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他踉蹌了一下，膝蓋一軟，身體便不受控製地朝著冰冷的地麵栽倒下去。

在意識徹底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後一刹那，他透過急劇收縮、模糊不清的視野，隱約瞥見鋪子最深處的陰影裏，靜靜地站立著一個模糊的黑影。

他娘的，又著了道！這是陸楓徹底失去知覺前，腦海中閃過的唯一念頭，充滿了懊惱和不甘。

他試著動了動身體，立刻發現自己被死死地捆縛在一張堅硬冰冷的木椅上，繩索纏繞得極緊，根本無法掙脫分毫。

適應了片刻，視野才逐漸清晰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陳舊木料和積年灰塵混合的黴味仔細去聞，還能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尚未完全散盡的甜膩異香——

正是之前將他放倒的那種迷煙的味道。

這裏像是一處久未開啟的密室土石砌成的牆壁布滿斑駁的痕跡，角落裏胡亂堆放著一堆堆看不清形狀的雜物整個空間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腳步聲響起不疾不徐，從密室深處傳來。

一個人影逐漸從黑暗中顯現。

來人身材中等穿著普通的深色短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臉上戴著一個粗糙的木製麵具，正是鋪子門楣上那個豬頭圖案的樣式，隻留出兩個黑洞洞的眼孔看不清表情。

“醒了？”豬麵具下的聲音有些沉悶聽不出年紀。

陸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快速打量著對方和周圍的環境，評估著自己的處境。

錢袋大概率是找不回來了現在命能不能保住才是關鍵。

“你是誰？抓我來想幹什麼？”

豬麵具男子走到他麵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那兩個黑洞洞的眼孔仿似在審視他。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共同目標？”陸楓嗤笑一聲，“把我綁在這裏就是你所謂的合作方式？”他試圖用言語試探對方的底線和目的。

“這是必要的預防措施。”豬麵具男子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醉花樓的案子你查得太快，動靜也太大了些。背後那個組織不喜歡被人盯著。”

“組織？”陸楓捕捉到關鍵詞。

“一個龐大、隱秘、視人命如草芥的組織。”

豬麵具男子緩緩道，“他們殺了那些胡姬，也想殺你滅口。而我，和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需要你，繼續查下去，把他們徹底揪出來，讓他們付出代價。”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請我‘合作’？”陸楓語氣轉冷，“你覺得我會答應？”

“你會答應的。”豬麵具男子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充滿了無法撼動的威脅，“因為不答應，你現在就得死在這裏。這個密室，很適合埋葬一個多管閑事的大理寺官員。”

赤裸裸的威脅。陸楓心裏一沉，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鎮定，甚至嘴角還微微勾起。

“聽起來我好像沒得選。”

即便如此他的眼睛卻在暗中快速掃過對方的全身。

身高大約五尺七寸左右肩膀不算寬厚，但站姿很穩步伐輕健，應該有些身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不像常做粗活的人。

這些細節被他牢牢記在心裏。

“聰明人就該做聰明的選擇。”豬麵具男子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好我答應你。”陸楓幹脆地回答，“不過我需要知道更多信息。那個組織叫什麼有什麼特征？你又能提供什麼幫助？”

“聽起來我好像沒得選。”

即便如此他的眼睛卻在暗中快速掃過對方的全身。

身高大約五尺七寸左右肩膀不算寬厚，但站姿很穩步伐輕健，應該有些身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不像常做粗活的人。

這些細節被他牢牢記在心裏。

“聰明人就該做聰明的選擇。”豬麵具男子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好我答應你。”陸楓幹脆地回答，“不過我需要知道更多信息。那個組織叫什麼有什麼特征？你又能提供什麼幫助？”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現在你隻需要繼續查案，我會適時給你一些‘驚喜’。”豬麵具男子聲音平淡，似乎不打算透露更多。

他頓了頓，那麵具後黑洞洞的眼孔仿佛轉向了密室的某個角落，像是在回憶什麼。

“至於老王頭......” 他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他知道的太多了，回不來了。”

這句話證實了陸楓心中的某種猜測，也讓他心頭一凜。

老王頭果然不是簡單地回老家，而是遭遇了不測，很可能就是被這個所謂的“組織”滅口了。

豬麵具男子似乎並不在意陸楓的反應，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東西，屈指一彈，那東西便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在了陸楓被綁縛的膝蓋上。

“這個，或許對你有用。”

陸楓低頭看去，那是一個用細繩穿著的、形狀不太規則的小木牌，比銅錢大不了多少，上麵似乎用刀刻著一個模糊不清的記號，像是一個簡化的圖騰，又像是一個特殊的標記。

木牌的材質看起來有些眼熟，似乎......也是某種香木，但和他之前找到的碎片氣味又略有不同。

他還想再問，豬麵具男子卻不再給他機會，猛地抬手打了個響指。

又是那股熟悉的甜膩異香比之前更加濃烈，瞬間充斥了整個密室。

“你......” 陸楓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意識便再度被濃重的黑暗吞噬。

在他徹底失去知覺前，那個落在膝蓋上的小木牌冰涼的觸感，成了他最後的記憶。

這一次，他雖然再次落入對方的算計，卻也並非一無所獲。

......

再次睜眼刺目的陽光讓他眯起了眼睛。

喧囂的市井聲傳入耳中鼻腔裏是街邊小吃和行人汗水的混合氣味。

他發現自己正靠坐在那家木材鋪子的門口牆邊，手腳的繩索已經解開隻是頭還有些昏沉。

“陸大人！陸大人你沒事吧？”

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是劉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