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簡單的幾個字,便在宋晚鮮血淋漓的心頭,攪動起了驚天波瀾。
是不是他對這段感情也有幾分不舍,所以還想再糾纏糾纏?
她也舍不得,可是理智告訴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繼續下去了。
宋晚緩緩垂下眼簾,淡淡道,“陸瞻,我們就到這兒吧。”
陸瞻,“晚晚,等把藏月帶上手了再走。“
一句話,讓宋晚的心更涼了。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人家沒有半分不舍,隻是擔心新歡忽然接手她的位置,會手忙腳亂。
宋晚抬起頭,其實不想哭的,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陸瞻,不要再往我心上捅刀子了,我也是個人。”
陸瞻,“晚晚,合同上寫著什麼,你難道忘了?”
又是好一記絕殺。
為了樓藏月,他甚至不惜對她動用法律武器。
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她看了看桌上的那個文件袋,忽然就不想那麼體麵地離開了。
人家都沒想體麵,她還在這兒體麵個什麼勁兒?
宋晚深吸了一口氣,擦掉所有眼淚,拿起了那一袋子的房產證,從裏麵抽了一本出來,丟在了他的麵前。
她清晰地看到了陸瞻眼底的微訝。
不等他說話,宋晚便直接說,“這些東西我忽然想要了,合同寫的什麼我當然記得,離職不做好工作交接,要賠償公司巨額損失,一棟四合院夠賠了吧?”
陸瞻就那麼靜靜注視著她,好似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這些年,在陸瞻麵前,她從沒有發過脾氣,更沒有做過任何違逆他的事情。
那並不是因為她完全沒有脾氣,而是因為她喜歡他,舍不得惹他生氣。
但,現在她再也不想喜歡他了,所以沒必要在意他的心情了。
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個字,她攥緊了文件袋,轉身就走。
走出陸氏大廈的瞬間,她感覺手裏的文件袋沉的好像灌了鉛。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跟陸瞻會鬧到這個地步。
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她坐了進去,滿身疲憊無力無所適從。
她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全都是那枚鴿子蛋,發出的那道耀目的光。
接下來的幾天,她強行逼著自己不去想關於陸瞻的一切。
陸瞻給的四合院,她全都交給中介出售了,她也在市中心一處不錯的小區,給自己租了一套房子。
將自己徹底安頓好,宋晚去了醫院,想要將孩子打了。
拿到檢查結果的時候,看著孕檢報告單上,懷孕五周的字眼,宋晚的心,又開始刺刺地疼。
從知道這孩子的存在到現在,也不過幾天的時間,可是她還是有些舍不得。
周圍都是排隊做取報告的夫妻,男人們對懷孕的妻子,嗬護備至,眼底全都是對小生命的期待。
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的畫麵,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心底酸疼的更加厲害,她努力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去了醫生辦公室。
而醫生卻語重心長地說,“宋小姐,您的胎位比較特殊,如果打掉,母體怕是會有生命危險,最好的結果也是將來再也無法懷孕。”
也不知道怎麼了,聽見這個結果,宋晚反而有些慶幸。
或許是因為自己本就舍不得這孩子,而現在醫生剛好給了自己一個,任性留下他的理由。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宋晚低下頭,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淡淡地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醫生,“宋小姐,要不您再跟您的男朋友,商量一下?”
宋晚苦澀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跟陸瞻現在的狀況,已經不能商量這些了。
生與不生,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不需要知道。
走出醫院,宋晚來不及繼續傷春悲秋,她直接打了個車,奔走在麵試的路上。
她想找份工作,讓自己忙碌起來,這樣,就沒什麼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麵試完一家公司,宋晚走出寫字樓,好閨蜜顧霜霜的電話打了進來,“晚晚,我回國了,晚上DK酒吧聚一聚?”
她跟顧霜霜是大學同學,卻是同人不同命。
對方出身豪門,大學畢業後,便按照家裏的安排,去了F國深造,後來留在了自家F國的分公司曆練。
這些年,雖然聚少離多,但感情終究不曾變質。
宋晚心頭一喜,臉上也難得的有了笑容,“好。”
宋晚在附近吃了個晚飯,便打車到了約定好的地方。
場子裏已經熱了起來,紙醉金迷的空間裏,正在撒著白紙。
都說酒吧裏撒白紙,是祭奠死去的愛情,撒紅紙是遇見新歡。
此刻,又是誰與她同是天涯淪落人?
她疲憊的目光,穿過洶湧人潮,很快便看到了卡座區朝著自己熱情揮手的顧霜霜。
而在對方的身後,她看到了許久沒見到的陸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