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陽火氣正盛,怒得站起身:“嗬!我看他們沈家敢!”
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大放厥詞,處處瞧不起阮家。
這要是就讓他們把人帶走,那還得了?!
管家一臉為難:“沈家人傳話說......如果不讓大小姐過去,那就隻能通過官方渠道協調。”
沈家放言的官方,隻有報警一條路。
“不行!嘉屹還在上學!他不能有一個坐牢的妹妹!”阮夫人當下便出口否定。
阮正陽冷笑:“她要是去了,我們阮家的臉也丟光了!”
“瞧你們這點出息。”老夫人目光責備,轉而看向身旁的人:“你意向如何?”
阮星若倒是很淡定:“我去。”
她不僅要去,還要拿回謝瑤對她造成的名譽誹謗補償。
和她所在的時代一樣,這裏同樣有律法。
甚至更為詳細。
這是自己在車上惡補的當代法規。
不過,她還不想那麼麻煩。
老夫人讚賞地點了點頭,故意道:“不過,這是你惹出來的簍子,你這趟過去,沈家人如果擺不平,把你送進去,阮家可沒人會去撈你。”
阮星若微微頷首,明明不過二十出頭,卻氣質老成,和老夫人說話時,氣勢絲毫不輸。
“祖母,孫女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我自知沒錯,定也不會丟了阮家顏麵。”
女孩落落大方的態度,讓老夫人刮目相看。
比阮嬌嬌那個成天扭捏作派,大氣不少。
阮家總算出個能頂事的孫輩了。
老夫人麵上不顯半分喜色,故作沉穩:“嗯,你去吧,這事他們如果顧念兩家情分,不會做太絕,我擔著。”
這沒有情緒的一句話,卻在所有人心底掀起波瀾。
阮嬌嬌唇都快咬破了。
老夫人這句“我擔著”,那就是勢必要保阮星若了。
這可是從沒在阮家發生過的事!
二伯家的兒子曾經酒駕撞到人,老太太那時最器重他們一家,結果直接大義滅親,送去了警局。
這個鄉下來的,沒想到手段這麼心機!
阮星若忽然瞥她一眼。
阮嬌嬌腦海不由自主響起她的咬唇言論,瞬間收起牙齒,人畜無害地衝她笑了笑。
可惡!身體居然已經有條件反射了!
阮星若點頭:“孺子可教,再接再厲。”
“嗬嗬。”阮嬌嬌皮笑肉不笑。
管好你自己吧!
馬上進到沈家,皮都給你扒一層。
想到這,阮嬌嬌再次隱隱興奮,興奮裏還有些擔憂。
有老夫人保又怎樣,沈家可不像外界傳的那樣簡單。
惹上謝瑤,更是惹上一條甩不掉的毒蛇。
她不會解決不了吧?
......
沈家老宅。
車子行駛在半山腰,一座古樸低調的宅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傳話的人將阮星若領進一處二進的院子裏。
“你在這裏等著。”
隻留下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人就走了。
午後日頭正足,阮星若被日光曬眯眼。
她抬起手,遮著太陽朝院落裏的一處四方亭走去。
還沒靠近,亭子附近的那片假山突然傳來“咚咚”響動。
規律不齊,但又猛又快。
她抬步走進。
一個約莫七八歲左右的男孩,正用頭在撞石壁。
這一下,他似乎要朝最尖銳的那處地方撞下。
與此同時,沈欣和醫生過來找跑不見的沈夏。
“小夏,你到底在哪?你別嚇媽媽!”
沈欣心急如焚。
眼看沈夏的病情就要有好轉,家裏居然有不長眼的,敢拿他的身世妄議!
將他常去的場所都找遍了,最後,隻剩下祠堂的院子。
她不抱希望地找過去,結果遠遠地,就看到兒子正朝能戳死人的石峰上撞去。
“不!小夏!”沈欣驚得聲音都喊啞了。
她不顧一切跑過去,可還是有很大一段距離。
直到一個穿著黃裙的女孩突然出現,速度快如閃電,拽住沈夏的衣領,讓他和那石峰僅僅相距不到1厘米。
經此一遭,沈欣魂都快嚇沒了。
眼淚直接奪眶而出。
“小夏!我的小夏!”
她衝上前,失而複得地將沈夏抱回懷,感激看向阮星若:“小姑娘,謝謝你!”
“小夏現在情況很不好,我們必須盡快帶回去。”一直跟在沈夏身邊的醫生催促道。
沈欣走得匆忙。
隻問了阮星若的名字,便離開了祠堂。
阮星若眉頭深深皺起。
不對,那男孩中了毒。
她抬步想跟過去,一聲凶猛的狗叫突然“汪”地響起。
接近著,是接連不斷的狗叫。
阮星若往後退一步。
四周突然出現幾十隻毛發光亮的大黑犬將她團團圍住。
每一隻,眼睛都迸發凶猛的綠光。
“砰!”院落進出的門被關上。
一聲急促的哨響響起。
幾十隻狗動作凶猛地朝阮星若撲上去。
阮星若嘴角泛起一抹冷意。
院外,謝瑤把玩著哨子,泛腫的臉頰露出扭曲的笑。
小賤人,到了沈家還敢這麼掉以輕心。
裏麵的那些惡犬可是她從娘家帶到沈家的,個個可是都吃過不該吃的肉呢。
素了這麼久,就讓它們好好享用吧!
院內,不斷發出犬類沉悶的低吟。
謝瑤得意極了。
在這個小賤人手裏討的打,她一定要千倍萬倍討回來!
她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卻沒聽見女人的慘叫,隻聽到狗叫聲也漸漸安靜下來。
她臉色變了變,迫不及待要去看看阮星若的慘狀。
門一開,謝瑤頓時愣在原地。
院裏,剛才凶神惡煞的幾十隻狗,此刻更像毫無攻擊力的寵物,狗腿子一般的趴在地上。
尾巴灰溜溜的夾著,不敢看阮星若一眼,分明是嚇的。
謝瑤牙都要咬碎了!
這怎麼可能!
一群吃生肉活食畜牲,不過是一個女人,有什麼好害怕的!
阮星若察覺門口身影,拍了拍最近的一隻狗,下達指令:“去!”
她最後一位老師,是位奇人。
懂獸語,懂醫術,會鑄器,擬聲,武功更是高強。
隻是常年戴著麵具,雌雄莫辨,連她也找不見他的蹤影。
出神的功夫,黑狗直接朝謝瑤衝了過去。
謝瑤雙腿難逃,在驚聲尖叫中,自己將自己絆倒,摔得四仰八叉。
而原本追逐的黑犬也在及時刹住車,在她四周嗅了嗅。
......
“爸!她欺負我都欺負到家了!報警!必須報警!”謝瑤鼻青臉腫地向主位老爺子告狀。
宗祠的香火繚繞。
老爺子手中盤著上好的珠串,雙眸緊闔。
忽然,他睜開眼,審視的目光像鷹一樣銳利。
“你就是阮家新找回來的大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