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熟悉又冷冽的雪鬆味道比驚恐更先占據禮安的意識,她吞咽下聲音,扭過頭,看到了熟悉的臉。
“禮小姐,商場突然停電了,您不要害怕,現在方便我進去接您出來嗎?”店員焦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禮安直直地看著江行野的眼睛,心臟怦怦直跳。
“別進來,”禮安盡可能讓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異樣,“我在裏麵坐一會,來電了再出去。”
店員聞聲放下心,沒有再打擾。
聽到外麵沒了動靜,禮安才輕推了一下禁錮著她的人,沒推開也就作罷。
“江總怎麼來了?”她小聲問道。
又叫他江總。
江行野後槽牙緊緊咬著,泛著酸澀的苦意。
......之前還會叫他行野哥的。
禮安不喜歡江行野總擺著一副隱忍的表情,卻什麼都不說的樣子。
於是繼續刺激他:“江總這樣抱著別人的未婚妻,不好吧?再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不說我就喊人了。”
“禮安!”江行野終於出聲,他壓著聲線,貼著禮安光潔後腰的手甚至沒敢鬆開拳頭,“別這樣對我。”
說罷,他將頭垂得更低,不再看禮安的眼睛。
禮安從江行野的動作裏察覺到一絲害怕,又不懂他在害怕什麼。
江行野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麼?小時候教導她、安撫她、摸索著一點點帶大她的哥哥,為什麼現在再麵對她時,看起來那麼卑微。
心口止不住的疼。
禮安不忍再逼問他,語氣軟下:“我怎麼對你了?明明是你說我們十年沒見,還一副客套疏離的樣子,現在又突然出現在這裏。我想要一個解釋都不行嗎?行野哥,你也太不講理了吧?”
聽到女孩兒不再叫他江總,江行野繃緊的身體很明顯有所放鬆。
禮安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變化,在黑暗中得意地揚揚嘴角。
十年過去,物是人非,隻有江行野還是那麼好哄而不自知。
車禍以後,禮安一直抱著及時行樂的人生態度,才不想去管別人賦予她的條條框框。她喜歡江行野,就要立刻追到手,如果有天記憶恢複,就等到恢複了再說。
隻是她現在還不能把話說的那麼清楚。
畢竟,現在她名義上還是秦燃的未婚妻。前幾年,求婚、訂婚全都是轟轟烈烈到南城人盡皆知,如果在這時候被人發現她和江行野走得太近,這個傳聞中無惡不赦無奸不商的大魔頭估計又要被扣上一頂帽子。
江行野對禮安的計劃一無所知,他閉著眼,逼迫自己千萬不要失控。
在他看到禮安滿心歡喜穿上婚紗的那一刻,江行野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下午好不容易壓下的邪念此刻又爭先恐後地將他淹沒,他就不該在那時心軟,他就該把禮安從咖啡館徹底帶走。
為什麼要為別的男人穿上婚紗,為什麼就算失憶了也還是不要他。
等江行野再次有了理智,他已經出現在了禮安麵前。
他其實根本沒聽清禮安問了她什麼,隻是一遍又一遍默念著,不能在這裏吻她,不能弄哭她,不能逼她不準嫁給秦燃,不能撕碎這件婚紗,不能表情太凶嚇到她。
竭力平複後,江行野重新抬起頭,答非所問:“婚紗,喜歡嗎?”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禮安不太開心,但還是說:“喜歡啊,很漂亮。”
“喜歡就好。”江行野鬆開禮安。
禮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身價不菲的男人一氣嗬成地跪在自己麵前,彎腰悉心為自己整理著裙擺。
“江行野......”禮安輕聲喚他。
江行野聞聲抬起頭。
周遭太暗,禮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依稀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
心突然跳很快。
“你喜歡我嗎?”
“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禮安還沒反應過來江行野說了什麼話,四周的燈就突然大亮。
刺眼的燈光晃得禮安一陣頭暈,再睜開眼,已經沒了江行野的影子。
他剛才說什麼了?
新婚快樂???
禮安氣不打一處來。
別人覺得她該喜歡秦燃也就算了,他江行野怎麼能也這樣想?
禮安提著厚重的裙擺,轉身就想去找江行野。
簾子卻被人拉開,溫知語出現在她麵前。
“安安寶貝,剛才停電了,你沒出什麼事吧?”
看著溫知語和她身邊的幾個店員,禮安隻能先把找江行野的事擱置,回答:“沒事,我又不怕黑,一直待在這呢。”
溫知語點點頭,走近禮安,打量後道:“這條婚紗也蠻漂亮的唉,不過我還是想看你穿你定製的那條,再換下給我看看?”
禮安不解:“什麼?我訂的不是這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