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努力細想時,頭又不受控地痛起來。
禮安隻得放棄。
這幾年晟禮集團發展迅猛,尤其是在和秦家宣布聯姻後,股價更是蒸蒸日上。
據說,在禮安昏迷的一周裏,秦燃的父親秦樹峰給晟禮投了一大筆錢,救活一個瀕死的項目。
十年的時間,禮宅搬了兩次,現在位於雲瀾公館,地處南城海濱區,遠離市區的喧囂,景色優美,很適合人調養身體。
簡單吃過晚飯,禮安回到臥室。
並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樣,多了許多和秦燃、父母還有溫知語的合照,但好在有些熟悉的玩偶和香水,還陳列在她的置物架。
禮安一個個聞過自己的香水和香氛,的確有符合秦燃身上味道的一款,叫做“午後時分”,這瓶香水幾乎見底。而禮安就快要記不清的那一縷雪鬆香,她卻怎麼都沒有找到。
翻遍了日記、雲盤、相冊還有一切可能留下記憶的地方,通通沒有江行野半點痕跡。
禮安終於潰敗地躺在床上,莫名紅了眼眶。
為什麼偏偏是江行野從她的生活裏消失了?是她親手把江行野推開的嗎?還是江行野退出了她的生活?
亦步亦趨追著江行野喊“行野哥”的畫麵恍若昨天,為什麼會因為一場高燒就徹底斷了聯係。明明親眼見到過江行野被鎖進地下室虐待的畫麵,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發生在什麼時候。15歲後的記憶隻有零零散散幾段模糊的影像在腦海中閃現,15歲前的記憶雖然清晰卻成了一團捋不明白的亂麻。
禮安迷迷糊糊想了一夜,第二天,趁著禮盛和林婧茵去公司的時間,她讓司機把她送到了幻月集團。
站在聳立的高樓下,禮安下定決心,如果從江行野的嘴裏也得到一樣的答案,她就放棄這份執念。
集團太大,總裁更是難約,饒是晟禮的千金小姐也得老老實實填表格選檔期。
禮安有些失落,但還是低著頭一筆一劃在前台登記信息,不知道要牛年馬月才能見到江行野一麵。
“安小姐,總裁辦來電話說,馬上會有人下來接您,表格不用填了,麻煩您在這兒稍坐一下。”前台小姐走到禮安麵前說。
禮安的心臟漏掉一拍。
“是江行野的意思?”
“抱歉,這個我不知道。”
很快,一位自稱總裁助理的人帶著禮安上了樓。
“安小姐,江總就在裏麵,有什麼需要您隨時叫我。”助理為禮安刷了卡,而後離開。
禮安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這次她終於看清,二十八歲江行野的臉。
褪去了年少的稚嫩,棱角分明,五官立體深邃,猶如鬼斧神工。剪裁合體的西裝包裹著他挺拔的身姿,一眼看過去,比從前更加淩厲,也更加帥氣。
唯有一雙深黑的眼眸似乎從未變過。
直勾勾地望向禮安,猶如一團濃墨,裏麵是化不開的情緒。
“行野......哥?”
在熟悉無比的雪鬆香裏,禮安頂著江行野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試探性地叫了一下。
江行野看起來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他站在辦公桌後,良久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個音:“嗯。”
“嗯”是什麼意思。
禮安突然有些局促,懊惱自己不該什麼都沒準備好就衝來見江行野。她其實並不敢麵對江行野淡淡地承認他們已經十年不曾聯係、兩人之間除了年少無知時的一點情分以外什麼都不剩的“真相”。
還是別問了。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最好。就讓她心存幻想地繼續生活下去吧。
禮安轉過身子就想跑,身後卻傳來男人的靠近的腳步聲,還有一句問候。
“好久不見,小安。”
好久不見。
禮安想要留住的最後一絲不確定也被輕易擊碎,委屈瞬間漫上心頭。
她回過身,看到那件眼熟的黑色風衣就老老實實掛在落地窗前的衣架上,像在嘲笑她的癡想。
原來真的隻是她的一場幻夢,江行野並沒來看過她。
“好久不見,江行野。”
江行野抬起的手幾不可查地停頓一瞬,而後放下,狀似無奈地笑道:“總還想像小時候那樣幫你拿著包,抱歉。坐下喝杯茶吧。”
禮安把包放下,盯著江行野為她泡茶的手。
“我出了車禍,在醫院住了兩個月,從15歲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全不記得了。”禮安率先說道。
“我聽說了,但前段時間我一直在國外,沒有趕回來去看你。”江行野把泡好的茶放在禮安麵前,說話客氣有禮,滴水不漏,“是我的疏忽,待會我會派......”
“江行野,你真的沒有來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