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狼人的雌性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降臨。

非人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燈炸裂。顧長夜單手掐住邱暖甜的脖子，將她提起，右手已經變成鋒利的狼爪。

“顧......顧少......”邱暖甜雙腿在空中亂蹬，臉漲成豬肝色，“我是站您這邊......”

“站在我這邊？”

顧長夜鬆手，邱暖甜像破布娃娃般摔在地上。

他沉沉一笑，接過下屬遞來的西裝披在身上，細細係好袖口。

“站在我這邊，更應該投我所好。”

“邱月霜是我的妻子。”銀質袖扣與爪尖碰撞，發出脆響，“你們好歹也得給我顧氏一個麵子。”

“麵子”二字落地瞬間，教堂所有出口“哢嗒”一聲，同時落鎖，均留獸族看守。

沈然悄悄退到一根羅馬柱旁，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

“婚禮繼續。”顧長夜嗓音沙啞，完全恢複人類形態，撿起地上的婚戒，抓過邱月霜的手，就要往她手上戴。

邱父臉色鐵青地衝上來：“顧少爺，這事......”

“別廢話。”

邱父的腳步驟然頓住，邱暖甜呼吸聲劇烈，像是在抽泣，不知道是為她姐姐即將變成獸族的新娘，還是因為她自己剛剛的失態。

“邱月霜，伸手。”顧長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冷硬，不帶一絲溫度。

仿佛是嫌邱月霜的動作太慢，顧長夜毫不客氣地將她的手抓了起來。

他的手比她大了一圈，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有力。手腕被緊緊握住，不容抗拒。

“顧長夜......”

沒理會邱月霜的聲音。顧長夜動作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猶豫。

戒指被毫不客氣地套入無名指，冰涼觸感讓邱月霜瑟縮了一下。

尺寸完美貼合，仿佛是為她量身定製。

“從今天起，你就是顧長夜的雌性......顧太太了。”顧長夜鬆開手，聲音平靜，“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身份。”

邱月霜抬頭，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顧長夜比她高出大半個頭，挺拔的身形包裹在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裏，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此時他薄唇緊抿，眉宇間凝結著化不開的冷峻。

就像是在思念誰。

明明他親口說他對這場婚禮有意見，還非要進行下去。

真是看不懂。

邱月霜應了一聲，收回手，戒指的重量讓她有些不習慣。

“那麼婚禮完成——人我帶走了。”顧長夜丟下這話，拽住邱月霜的手腕大步走向側門，力道頗大，讓她懷疑自己的骨頭會碎。

經過沈然身邊時，那個男人突然咳嗽一聲，在她視線範圍內快速眨了眨眼。

暗號？時間？還是......

沒等她想明白，已被顧長夜塞進教堂外的黑色勞斯萊斯。

車門關上，皮革混合著雪鬆的氣息撲麵而來，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看夠了嗎？”顧長夜扯開領帶，“對你英雄救美的沈少爺。”

車子猛地發動，輪胎碾過碎石，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邱月霜被慣性狠狠甩向座椅，手肘撞在車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車窗外的世界開始飛速倒退，她緊貼車門，最後透過車窗看了一眼。

沈然還站在台階上，西裝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右手舉在半空，指尖銀戒微光跳躍。

嘴唇輕動，他盯著邱月霜，無聲道：“等我。”

他一直朝著她的方向，直到變成一個小點，消失在視野之中。

教堂遠去，不知過了多久，疾馳的車輛驟然停住。

後頸傳來劇痛。顧長夜的手指像鐵鉗般掐住邱月霜，強迫她轉過頭。

皮革座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她的太陽穴一痛，眼前炸開一片金星。

“看著我。”顧長夜的聲音嘶啞得可怕，每個字都像從齒間磨出來。

“現在，該算我們的賬了。”

顧長夜的臉近在咫尺，呼吸噴在她臉上，燙得驚人。他領口散亂，露出的鎖骨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像是皮下有火在燒。汗珠從他緊繃的下頜線滑落，砸在她劇烈起伏的胸口。

她無意識後仰，後腦勺抵上冰涼的車窗。

“別忘了，”顧長夜突然低笑，拇指重重碾過她發顫的嘴唇，“你的身份。”

邱月霜下意識想將對方推開：“等等，顧長夜，你......唔！”

引擎突然加速的轟鳴吞沒了她的驚喘。車身一個急轉，邱月霜不受控製地栽進他懷裏。

隔著襯衫，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裏不正常的高熱。

熱氣氤氳，耳旁輕吻落下，混著顧長夜的聲音：“你要履行，當我的雌性的第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