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邱月霜猛地睜開眼,下意識看向四周。
心臟跳得厲害,像是在耳旁瘋狂拉著警報,提醒她小心一點兒、再小心一點兒。
空氣似乎粘稠了幾分,讓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有危險。
就在附近。
平靜之下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不知道哪個角落悄然釀出血腥味,某間包廂的門在無人注意時被拉開,可怕的獸族正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
一口咬斷人的脖子。
這般景象無緣無故在腦海中浮現,邱月霜不禁打了個激靈。
火車還在咣當咣當響個不停,她悄悄拉開包廂的門,聽見乘務員在車廂連接處聊著邱氏與顧氏聯姻的新聞。
兩大家族聯姻的消息在宣布當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討論不息。
“這誰能想到呢?”一個乘務員抬高了聲音。
“要是邱氏祖先知道,有朝一日他們的家族會和獸族血統有交集,恐怕會從地底爬出來吧?”另一個接話。
“哈哈,兩個敵對的家族想要用這種方式融合在一起,看來最近的那些新勢力,給了兩個老家族不小的威脅。”
“話說回來,不都說顧家現在掌權的是個病秧子嗎?邱家還真願意了?”
“就是,隻要是心疼孩子的,肯定不願意自己閨女嫁到那種全是野獸的地方吧?”
“反正我肯定不願意。一個病入膏肓的男人也保護不了我,去到那種地方,還不得被那群獸族吃了!”
“可別說,沒準兒和獸族的第二次大戰,就會因為這個被吃的新娘而開始。”
“難道這才是邱家的真正目的?利用一個新娘的犧牲,徹底清剿獸族。”
“這麼說,那個新娘是個壯士啊!哈哈哈哈哈......”
“噓。”乘務長打斷了兩人的話,看看周圍,“別打擾到客人。”
聲音戛然而止。
那些評價有些尖銳。除此之外,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危險因素。
邱月霜關上包廂門,將手放進包裏摸了一會兒,防備地攥緊拳頭,揣回兜裏。
一切如常。
寒風料峭,裹挾著雪花,給窗外的鬆樹鍍上一層白色。火車呼嘯著疾馳而過,從鄉下向H市駛去。
受地理位置影響,H市一度有獸族存在,受此影響,市區向來不太安生。
這一切一度和邱月霜沒有什麼關係。
五歲那年,她被丟在鄉下,一晃十餘年,整日過著田園生活。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邱氏家族遺忘了。誰曾想,昨日突然收到電話,讓她馬上回城。
“也就這時候才想到我。”邱月霜低頭看了看車票。
家裏一直不想讓她這個女兒公之於眾。但是現在,邱氏家族需要有一名女兒,嫁給顧氏。
聽說,顧氏的那位新郎早已病入膏肓,兩大家族卻突然商業聯姻,顧氏集團的長子和邱氏家族的女兒,不日便將成婚。
除了病入膏肓,顧氏還有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他們有獸族血統。
或者說,整個顧氏家族庇護的,就是偌大的獸族群體。
能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斷人類脖子的獸族......
思緒突然被打斷。
包間的門被猛地推開,冷冽的寒風伴隨著一陣甜腥味撲麵而來。
邱月霜心中一凜,指節無意識地掐緊了手心。驟然抬眸,正撞上一道高大的身影破開風雪,挾著血腥氣踉蹌闖入。
他單手撐住門框,風衣已浸透暗紅,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車廂的地毯上,洇開一片。
邱月霜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見他喉結劇烈滾動兩下,突然直挺挺栽倒下來。
“哐當!”
窗台上的手機嗡嗡作響。那人蒼白的臉正對著她,劍眉間一道隱約的刀傷,睫毛在青灰的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片刻死寂。
幾個黑衣人緊隨其後衝了進來:“老大,趁著現在,我們直接給他致命一擊!”
“說得不假,但是......”
隨著一聲嗤笑,幾個黑衣人連忙讓出一條路,給為首的長袍男人。
那人臉色慘白,右眼處有一個長長的刀疤,蜿蜒猙獰。
“先處理這個小麻煩。”刀疤男看向邱月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