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白序禮和嶽崇山兩位省市領導正在林州縣委常委會議室內安排徐誌剛意外死亡的善後處理工作。
經過賀彪對死亡調查情況的詳細彙報後,市書記嶽崇山將這起事件定性為徐誌剛生活作風糜爛,服用藥物過量造成的心力衰竭猝死,要求陸明遠代表林州縣委向林城市.委和南湖省.委做深刻檢查。
白序禮則要求陸明遠盡快妥善處理好徐誌剛事件的善後工作,特別提到,“現在徐誌剛的家屬情緒還是比較激動的,本來是一起正常的意外死亡,現在徐誌剛的妻子卻說給出不一樣的說法,顯然這樣的說法太過主觀,當然也能理解,畢竟徐誌剛的妻子哪裏能想到徐誌剛會服用大量的興奮劑藥物?如果不是公安部門有詳細的調查結論和相關物證,以我對徐誌剛同誌過去的了解,也不會相信的。”
嶽崇山憤憤道,“隻能說這個徐誌剛平日裏偽裝的太好了,到了林州以後,大力倡導發展綠色生態經濟,口號喊得震天響,背地裏卻有著嚴重的四風問題,腐化墮落到在一個陪酒小姐身上喪了命,簡直太荒唐了!”
陸明遠聽著嶽崇山對徐誌剛問題的主觀定性,微微皺了皺眉頭,但畢竟嶽崇山是市.委書記,自己不好反駁,於是說道,“白書記,嶽書記,我們我妥善處理徐誌剛同誌的善後工作,這個你們二位領導請放心。”
白序禮再次叮囑,“記住,一定要穩住徐誌剛妻子的情緒,做好家屬的思想工作。”
“明白。”陸明遠會意地點著頭,卻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這時,趙紅斌適時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白書記、嶽書記,我覺得要想穩妥處理此事,穩控好徐縣長家屬的工作,就得盡快給這件事一個令徐縣長家屬滿意的結論。”
白序禮饒有興致,“什麼樣的結論才能讓徐誌剛的家屬滿意?”
趙紅斌含蓄地說道,“給徐縣長的意外事故給一個合適的結論,我想如果對外宣布徐縣長是勞累過度因公殉職的話,徐夫人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也會避免引起外界一些不必要的猜測,有利於穩定林州的發展大局,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意見,還要看明遠同誌的意見。”
白序禮的目光落到了陸明遠身上,“明遠同誌,你的意見呢?”
陸明遠本就對徐誌剛意外死亡的一些細節問題感到蹊蹺,比如報警的小姐是什麼時候進入房間,又為何在報警後人間蒸發?加之徐誌剛的妻子顧海霞方才提到徐誌剛是被人故意陷害栽贓,這讓陸明遠對這起意外事件產生了更為強烈的疑問。
陸明遠委婉地表示了反對,“徐誌剛同誌的意外死亡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搞清楚,在事情的真相沒調查清楚之前,就這麼對外公布徐誌剛同誌是懆勞過度因公殉職,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我覺得有些問題還是需要我們調查清楚。”
趙紅斌一聽陸明遠反對,眼中掠過一抹不滿的目光,道,“公安部門不是已經調查清楚了嗎,從在事發現場和徐縣長辦公室裏查到的物品,足以證明徐縣長是因為服用了過量的性興奮劑導致的神經衰竭,真相就是徐縣長死在了縱欲上,我們總不能這樣對外公布吧?”
嶽崇山也站在了趙紅斌這邊,“紅斌同誌說的有道理,這件事的處理要以大局為重,首先要保證穩住徐誌剛家屬的情緒,我的意見是就先以因公殉職對外公布,盡快做好善後事宜,速戰速決,免得這樣拖下去,越傳越邪乎,給林州乃至整個林城抹了黑。”
白序禮隨即點頭道,“紅斌同誌和崇山同誌的意見考慮的還是比較周到的,明遠同誌,那就按照這個意見盡快抓好處理吧。”
見三人的意見一致,陸明遠皺了皺眉頭,不再說什麼。
就在幾人商討既然以因公殉職對外公布徐誌剛死因,是否要召開追討會等後續事宜時,沈東正在徐誌剛家裏做顧海霞的思想工作。
顧海霞堅稱丈夫徐誌剛死的不明不白,“東子,你是老徐的秘書,老徐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你說說,老徐會幹這種事嗎?”
沈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在他的印象中,徐誌剛的確十分正直,可事實是公安人員的確在徐誌剛辦公室的抽屜裏找到一盒威爾剛,同樣在酒店套房內也發現了這玩意兒,而且還是一名陪酒小姐打電話報的警。
見沈東囁嚅不語,顧海霞心中起疑,“東子,你告訴大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大姐?”
沈東意識到顧海霞懷疑自己,連忙解釋道,“嫂子,我能有啥瞞著你呢,我隻是覺得徐縣長的事太突然了,昨天晚上送他去酒店休息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顧海霞神色微妙一邊,立刻追問,“東子,老徐去酒店休息之前都見過什麼人?”
沈東回想了片刻,道,“就是招商局的王局長、還有分管招商引資的丘縣長,還有我和宋梅等幾個縣府辦的工作人員,剩下的就是投資方的人了。”
顧紅霞突然問道,“昨天晚上的宴會趙縣長沒有參加嗎?”
沈東有些莫名奇妙,解釋道,“趙縣長昨天身體不舒服,下午就請假了。”
顧紅霞臉上的神色愈發憤恨,哽咽而不甘,“東子,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老徐肯定是被人害死的,老徐來林州這兩年,有人一直巴不得他出事,好取而代之。”
沈東不傻,聽出了顧海霞的言外之意,他尷尬地笑了笑道,“大姐,徐縣長出了意外,大家都很難過,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顧海霞的前半句話或許不假,兩年前徐誌剛被省書記宋青山欽點,從省辦公廳空降林州擔任縣長,是有個別林州本地官員不滿,但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對徐誌剛下手,更何況真要下手,為什麼非要等到兩年以後?
顧海霞紅.腫的雙眼透著極其不甘心的目光,堅稱道,“我沒有亂說,老徐在林州這兩年,一些人對他的工作是陽奉陰違,虛與委蛇,尤其是在招商引資工作上,老徐對林州一直堅持的是綠色可持續發展,堅持把一些汙染企業拒之門外,還取締和關停了一大批汙染企業,他這種做法觸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一些人一直在背後做手腳,想把他從林州趕走,眼看趕不走,所以才會狠心陷害他......”
這一點沈東不否認,但他覺得不至於,“嫂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這都是你自個想出來的,撲風捉影的事,不能當真。”
顧海霞見沈東不信,索性就用事實證明,“東子,我這話不是空穴來風,你知道老徐來林州後最大的仇家是誰嗎?是一個叫蘇權的商人,這個蘇權是南湖恒達投資集團的實際控製人,老徐來林州之前,恒達集團和林州簽了一個投資協議,計劃在林州的碧水湖風景區湖心島投資開發度假區,老徐來林州後叫停了這個項目,你是老徐的秘書,這個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