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無炎哭喊著，奪走嬰兒。“駙馬要殺要剮衝我來，放過無辜的孩子吧！”

“孽障！”侯爺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我眼前一黑，跌坐在地，臉頰火辣辣地疼。

顏清歡驚呼一聲，伸手想要扶我。

又是一陣淒厲的嚎哭，賓客驚呼，下人手忙腳亂。

“郡主！我們的孩子啊！”趙無炎攔在前麵，硬生生擠開顏清歡的手，“郡主快救救他！救救我們的孩子！”

她渾身一顫，定在當場，臉色從心疼漸漸變為猶豫再到冰冷。

我們的距離一點點被拉開，她轉身投向了趙無炎的方向。

偏廳走廊，寒風刺骨。我像個罪人一樣跪在那裏，任由下人指指點點。那封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就放在身前。

侯夫人拾起，看清字跡後，狠狠揉作一團，砸到我臉上。

“陸湛華！侯府究竟哪點虧待你了？清歡為了嫁給你，不惜放棄爵位，我們都忍了！如今你竟歹毒到連嬰孩都不放過！”

“既然你這麼想走！就趕緊滾，別賴在這裏礙眼！”

我默默撿起那張被揉皺的和離書，一點點撫平。

顏清歡從屋裏出來，眼睛通紅，聲音沙啞，“孩子......救回來了。”

她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陸湛華，這一次，你真的過了！”

我俯身叩頭，將撫平的和離書高舉頭頂：“顏清歡，放我走吧。”

她死死盯著我：“你非要如此？”

“我累了。”我聲音顫抖，“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

“好！很好！”她怒極反笑，猛地將和離書奪過，撕得粉碎。

“你是倒插門入贅進來的，別想體麵的離開，隻能被我休夫！”

即使如此，我也甘之如飴。

回到許久不在的主屋收拾東西，許嬤嬤慌張迎來，“郡主讓老奴，幫忙您收拾...”

說是幫忙，不過是派來監視罷了。

我環顧早已破敗的院落，常用的舊物全都不見了，連以前恩愛時互贈的禮物也無影無蹤。

許嬤嬤搓著手，支支吾吾：“趙公子說，瞧著......瞧著晦氣，郡主便命人將它們都......都搬去柴房了......”

話音未落，顏清歡帶著趙無炎進來，身後還有一堆新家具，像是要入住新居。

“湛華，你怎麼還在這裏？”他略帶嫌棄。

“我的東西呢？”我沒理會他，直接質問顏清歡。

顏清歡冷哼一聲，撲進趙無炎的懷裏，挑釁之情溢於言表，“陸湛華，你是被我休夫，那些東西你一樣也帶不走！”

趙無炎假意大度，上前安撫我，“郡主，好歹十年夫妻，總得留點體麵。”

“別碰我！”我甩開他的手，他立刻踉踉蹌蹌向後倒去。

顏清歡心疼地將他扶住，滿臉緊張：“沒事吧？”

關切之情，猶甚之前。

我看著這出“郎情妾意”的戲碼，隻覺惡心至極，不再糾纏，毅然轉身，任憑淚水滑落。

我不願讓她看見，我為她傷過心。

電閃雷鳴，瓢潑大雨。淚水混入其中流進嘴唇，鹹澀的發苦。

我被幾個潑皮無賴，堵在了侯府一牆之隔的陰暗小巷。

為首的刀疤臉目光淫穢不堪：“喲，這不是侯府的駙馬爺麼？果然生得好模樣！有人可是出了不少銀子，要哥幾個好好‘招待’你呢！”

我下意識大聲呼喊顏清歡的名字，希望以此能震懾他們。

“你不是很硬氣嗎？”竟是顏清歡隔牆回話，對麵的潑皮見狀，腳步一停，我內心狂喜。

“湛華可能後悔了，又拉不下麵子，這才找的這個借口吧？”趙無炎緊隨其後，“郡主還是趕緊把她接回來吧！不然他又要生氣了。”

“他想走就走，想回就回？”顏清歡似被激怒，“等我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說！”

再次呼救，無人回應。

我的心沉入穀底，刀疤臉淫笑更甚：“這下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乖乖受死吧！”

鋒利的腰刀直擊我的麵門，帶來一陣令人顫栗的腥風。

我閉上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死亡。

“噗！”

溫熱的液體飛濺到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