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十年來我第一次打他
繼子被打的愣住了,還沒等他鬧,公公婆婆就不幹了。
婆婆紅著眼睛仿佛要跟我拚命: “你個小賤蹄子,憑啥打我大孫子?”
她一把鉗製住我的手,一邊招呼著公公“老付,把她的手砸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打孫子!”
公公拿著錘子逐漸的接近我,
我拚命掙紮,三天前,我已經拿到了組織送來的信。
信裏說省鋼鐵廠現在急缺人才,已經派了專家隊伍來紅旗大隊接我回城。
身為八級鉗工,手比我的命還重要,絕不能讓他們傷了我手。
可我剛流產,身體本就虛弱,任憑我用盡全身力氣也掙脫不開婆婆的鉗製。
就在公公的錘子即將落到我手上的時候,
付勳從外麵回來了,看著麵前的鬧劇,眉頭緊蹙著吼道“住手!”
還沒等我跟解釋剛發生的這一切,繼子哭著抱住了他的腿
“爸爸,你可算回來了,那個女人她想要打死我。”
付勳聽了他的話,滿臉失望的看著我“梨黎,你怎麼能動手打孩子?你忘了十年前是誰救了你嗎?”
“要是曉燕泉下有知,會不會後悔當初救了你?”
他一句又一句的質問,讓我想解釋的話梗在喉嚨。
見我一直不說話,他還以為是我心虛,
板著臉拿過公公手裏的錘子,正義淩然道:
”梨梨,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件事是你不對,必須要受到懲罰。“
我心中苦笑,他一直是這樣。
就因為他是大隊長,所以為了怕別人說他徇私,都給我安排最重的活。
三伏天,沒人願意挑糞,他就讓我幹,
幹了一大天隻給我記五個公分,我找他理論,
他卻說我是幹部家屬,理應有為人民服務的覺悟。
可他的白月光的怎麼就當了輕鬆又體麵的記分員呢?
我剛要開口反駁,他手中的錘子毫不留情的落在我手上。
“啊!”我聽見骨裂的聲音。
再也忍不住劇痛,我哀嚎出聲。
聽見我的慘叫,婆婆得意地哈哈大笑:
“我讓你這個小賤蹄子狂,你還當自己是城裏的工人呢?我看沒了手,你還咋當工人。”
劇痛間,我的頭腦反而越來越清醒。
這十年來,我對公婆掏心掏肺。
公公在地裏跌倒,付勳帶白月光去了城裏,付軍隻顧著在旁哇哇大哭,
是我背著公公走到了縣醫院,救了他一條命。
婆婆被家暴時,也是我擋在她麵前扛下了所有。
如今卻是他們毀了我日後生活的希望,隻為了把我留在村裏。
我緊閉著眼,任由淚水糊滿了全臉。
本就因流產虛弱的身體,經受了這個刺激,下體又開始流血。
付勳看著我的小腹嫌棄道“真是沒用,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記住今天的教訓,這個家隻要有一個人在,就輪不到你說話!”
眼看著他要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付勳,我當時答應付嫂子,照顧你們父子十年,如今十年之期已到,我也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