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澈被折磨得不輕。
衣袖沒能蓋住的手臂上青紫交加,還有香灰燙到的痕跡。
我蹦蹦跳跳地去找他,抓他的手臂。
留著染紅的指甲直接戳進他的皮肉裏,戳得他一聲悶哼,還要穩住神情。
我看著他故作冷靜的臉心底發笑。
又愧疚地對他說:“對不起澈哥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說喜歡你,你就不會被針對了。”
嚴澈把我扒開了,和我隔了一段距離對我拱手道謝。
上一世十五歲的嚴澈為了奪權靠近我,哄騙我。
這一世才八歲的嚴澈為了自保與我拉開距離。
我不會讓他逃跑。
他逃跑了,我就不能慢慢折磨他了。
我住到宮裏後便天天找機會和嚴澈見麵。
他溫書時我跟在他身後,我求他教我寫字。
他坐在陰森森的小院裏時,我帶著侍女們和我親手做的百花茶闖進他的宮裏。
每當我靠近嚴澈一次,他就會被宮中嬪妃們和他的哥哥們折磨一次。
當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時候。
我便是他一生黑暗中不可多得的一束光亮,溫暖他近乎扭曲的心靈。
當嚴澈又一次給人背黑鍋,從書房裏挨了板子回來時。
我帶著他坐在我住的小屋裏,給他手上掙紮出來的口子擦藥。
嚴澈原本冷漠夾雜著小心翼翼的眼神變了,他看著我眼裏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執念,好似要把我融到骨子裏。
我輕聲對他說:“今日皇後娘娘教我如何為人母,要我以後做了一國之母後便要將其他嬪妃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嚴澈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替他包紮好,抬頭問他:“澈哥哥,你以後也會像皇後那樣對我們的孩子一視同仁嗎?”
嚴澈深情地點頭回答我:“我會的,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
我對嚴澈說下了虛假的謊言,那些甜言蜜語被我全數奉還。
嚴澈對我許下諾言,珍重承諾登基後讓我生下的孩子做太子。
我裝作滿懷期待的模樣應下了。
我給過他機會,給過他回頭的機會。
我提前了我們相遇的時間,試圖讓這一世什麼都還沒做的他彌補自己的過錯。
但他沒有珍惜。
十三歲那年娘和嫡姐入宮看望我時。
他在假山後也是這樣溫柔地對著嫡姐說著同樣的話。
語氣比對我還要溫柔些。
他不會認不出我和嫡姐的區別,我常戴在頭上的簪子是他親手刻了送給我的。
嚴澈骨子裏就是個賤人。
我把那簪子折斷扔在水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半個月後,嚴澈便被宮中人舉報揭發他並不是皇上的親生骨肉。
我趕去救他的時候。
他已經是半死不活,小太監捧著一個血淋淋的壇子慌張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