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寧終於站直了身子，眼底滿是幸災樂禍。

屋內，陸懷遠親自給蕭晗斟滿了酒端到她麵前，許是覺得大業將成，眼底的得意都快掩蓋不住。

“長公主，請。”

蕭晗接過酒杯，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陸懷遠，“懷遠，十年不見，本宮從未想過，你會一直在長安等本宮。”

“本宮還以為，用不了兩年，你便會成家立業。”

“微臣對公主情根深種，這些都是微臣應該做的。”陸懷遠直接將酒杯塞到她手裏，他已經沒有心思再和蕭晗在這裏憶往昔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拿到蕭晗手裏的虎符，得皇帝重用，重振定遠侯府門楣，光宗耀祖。

蕭晗瞧他這猴急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冷笑，麵上半點不顯。

她握著酒杯，順著陸懷遠的意思一口悶了那酒。

陸懷遠一直用餘光覷著她，見她喝下之後，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來，手裏的酒杯也被他驟然摔在地上。

“哐當”一聲，霎時間，四分五裂。

他在蕭晗錯愕的眼神裏站起身，幾步出門準確無誤地拉過沈寧攬入懷中，然後走到蕭晗麵前，洋洋得意：“長公主，真是對不住了，方才你喝的酒裏......”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居高臨下地看著蕭晗：“下了一味名為消香散的毒藥，此毒顧名思義，一旦服下，不日便會香消玉殞。”

“不過嘛，此事也不是沒有轉機，隻要你老老實實的把虎符交出來，答應我以後再不染指朝堂半分，乖乖在著棲鳳閣呆著不踏出半步，那解藥，還是會每個月送到你手裏的。”

“隻是，你的武功，怕是要徹底廢掉了。”

沈寧抬頭，眼神複雜。

這小人得誌的嘴臉，屬實令人作嘔。

蕭晗聞言，滿臉的不可置信，“懷遠，你我青梅竹馬，你就為了兵權，如此對我？”

“這也是陛下的意思。”陸懷遠冷聲道：“而今你在民間威望這般高，陛下如何還能睡得安穩？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這侯府的當家主母永遠是你。”

他的視線落在沈寧身上，語氣淡淡：“不日，我會以平妻之禮迎寧兒進門，寧兒斷不會越過了你去的。”

“寧兒？你不是說她是你的遠房表妹嗎？你騙我！”蕭晗扯著唇，笑得淒苦，嘴角已然溢出鮮血，“本宮為北楚江山拋頭顱灑熱血，沒想到竟落得如此結局！”

“好，好，好！真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啊！不就是虎符嗎，本宮給你！”她說著，從懷中掏出虎符，攤開手心，遞到陸懷遠麵前。

陸懷遠看到虎符的瞬間，雙眼放光，終於！他終於得償所願了！

明日一早，他隻需要將此物呈給陛下，那他定遠侯府，定能百年昌盛不衰！

他緩緩伸出手去，眼看著那虎符近在咫尺......

觸到虎符的瞬間，他嘴角的笑意和眼底的貪婪再也掩飾不住。

然，蕭晗將手一收，虎符又被她收入囊中，她抬眸，眼底滿是戲謔，“你方才說，這酒裏麵下了藥，名喚消香散，是吧？”

“蕭晗？你這是做什麼！你快把虎符交給我啊！你還想不想要解藥了？！”陸懷遠情急之下，竟直呼蕭晗大名。

也許不是情急，而是他認為自己已站在勝利者的位置，蕭晗以後隻能靠著看他臉色討生活，所以才敢如此大膽。

“那毒，是下在酒壺裏的嗎？”

陸懷遠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沈寧。

沈寧趁他愣神的功夫掙脫他的懷抱，笑得狡黠，“當然，那毒是妾身親手下的，妾身也不是陸郎的遠房表妹，而是威遠大將軍府的庶六女。”

“是吧陸郎？”沈寧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朝蕭晗的方向挪。

可得趕緊溜，否則一會打起來，波及到她咋整？

“既如此......”蕭晗從懷中取出藥，揭開酒壺蓋子將其倒了一半進去，然後提起酒壺搖勻，這才將視線落在陸懷遠身上，勾唇一笑。

她疾步上前，在陸懷遠還沒反應過來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陸懷遠下顎，半壺酒，盡數灌進了陸懷遠口中！

“蕭晗！你做什麼......”

“你給我吃了什麼？！你信不信，我不把解藥給你！讓你生不如死！”陸懷遠抬頭，惡狠狠地瞪著她，怒道。

“讓長公主生不如死嗎？”沈寧眨巴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可是，方才長公主喝的酒裏，沒有毒啊，定遠侯，真正的毒藥，一直在長公主手裏呢~”

沈寧看著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陸懷遠，“真正的消香散，其實是方才長公主喂你的那個哦，而且......，消香散沒有解藥。”

陸懷遠看著站在蕭晗身後的沈寧，臉色頓時煞白下去，他滿是不可置信，出口的聲音都在發顫，“你說什麼？！”

“我說，長公主是保家衛國，開疆拓土的大英雄，而你，是個隻會耍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算計人的無恥小人！”

沈寧笑眯眯地看著他，好心提醒，“對了，切莫動怒，否則......，毒性隻會發作得更快哦~”

“你......，你們......，你們狼狽為奸！來人！來人！”陸懷遠失控的大喊，全然忘了，這棲鳳閣，他為了讓蕭晗無求助之路，早已讓沈寧將下人盡數遣散。

畢竟這事兒，並不光彩，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得到重用，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

“侯爺，別叫了，這裏，便是你的埋骨之地，奴婢廢了好多心思幫你挑選的，你喜歡嗎？”洛冉也從外麵進來，站到蕭晗身邊：

“長公主，這個院子已經按您的吩咐圍起來了，便是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你大可放心。”

“你們......，怎麼會，怎麼會......，你們怎麼會是一夥的！”陸懷遠徹底崩潰，五臟六腑開始絞痛，直叫他渾身冷汗直冒。

陛下不是說，這個毒不會疼嗎？

“我們這才不叫狼狽為奸，我們這個叫做女孩幫助女孩，你和陛下的手段，才是真正的狼狽為奸！”沈寧在一旁補充道，眼裏隱隱帶著些許得意。

絲毫沒有注意到，蕭晗看她的眼神越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