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溫以彤花了多少人力財力,訪遍天下,才找到了四顆天香豆蔻。
隻靠這四顆,其實足以治療男主的疾病。但是想要確保以後不再複發,還是需要第五顆來鞏固鞏固。
而這第五顆豆蔻,之前一直是做成了戒指,戴在溫以彤母親的手上的。
隻可惜母親身體不好,親眼目睹了自己嫁進侯府之後不久,就病逝了。
臨死之前,母親將這最後一顆豆蔻,留給了溫以彤,要她好好保管。
但溫以彤擔心著賀南的病情,還是將戒指送了出去。
沒曾想,兜兜轉轉,這枚豆蔻,最後竟落到了沈金玉的手上。
最後一顆豆蔻,落在他人之手上,也徹底割絕了溫以彤跟賀南的所有情誼。
溫以彤深吸一口氣,眼眶含淚,最後冷冷的開口。
“賀世子與沈姑娘兩情相悅,我若夾在其中,倒是我的不是了。”
“但我家有家訓,絕不與人為妾。既然兩不能全,那就請陛下決斷,允許我與侯府和離,如此,也能成全了賀世子與沈姑娘的美名。”
話音落地,全場皆驚。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溫以彤自慕少艾起,一顆心便牽掛在了賀南一個人的身上。
就連母親臨終前的遺物,她也能大方的送了出去。
這多年的堅持與辛勞,在家三年的苦守,結果卻落得這樣一個收尾。
溫以彤閉著眼睛,都能夠想象得到那些人背後,該如何嘲笑自己。
賀南也是聽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盯著溫以彤不放。
他原以為隻要是自己的要求,溫以彤一定會想也不想的服從。
可現下,她主動提出離開,自以為從未對其傾心的賀南,竟莫名的感到有些不舍。
一直到他身旁的那位姑娘,輕輕拽了拽賀南的袖子,他才終於回過神來。
“貶妻為妾,不僅有違律法,更於禮不合,世人必將唾棄。若是賀世子執意如此,怕是憑你的功勞,還不足以將功折罪。”
“但若是世子妃自願請求和離,那隻要你們雙方同意,朕倒是可以替你們做這個主。”
要是沒有這麼多人出來攪局,新帝按照律法,一定會當場治賀南的罪的。
隻是他心中另有決斷。
像安寧侯府這樣的老貴族,沒有多少功勞本事,卻空掛著爵位,吃朝廷俸祿,新帝早已看著不爽了。
本來他正愁沒有機會,如何向這批老貴族開刀。
現在賀南自己沒頭沒腦的撞了上來,遞上這麼好一個理由,新帝自然很樂得看他們互相拚殺。
溫以彤感恩的深深叩了一個頭,而後微抬起眼睛,發覺皇帝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她心裏多少明白了點東西。
溫家雖是皇上,卻也是書香門第,家中一直都有請大儒來開設私塾,宗室裏每個孩子都可以無償來念書。
而溫以彤在家中又受寵,自然受到的教育更多。
在政治方麵,溫以彤的嗅覺一向是很敏銳的。
隻是先前,她隻掛心賀南一人,才一直未曾顯露。
但是賀南,仗著自己年少成名,又立下奇功,便有些得意忘形,看不清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