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來,大虞朝在妻妾製度上,一項是十分分明的。
對正妻的身份地位,都相當有保障。
所以,賀南才會特意選在這個場合,以功勞相挾,提出這等無理的條件。
旁觀者中,自是有人會同情溫以彤的遭遇。
但更多的人,還是很樂見其成這個笑話。
侯府世子與相府嫡女,大鬧慶功宴,這等好戲,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見的。
本想著隻要說服皇帝答應了,其他事都好辦,可是溫以彤偏要跳出來攪局。
無奈之下,賀南隻好拿出自己的殺手鐧來。
他眼睛一閉一睜,便下定了決心,抬手讓剛剛站在侯府下人中的一個女子出來,讓其跪在自己的左手邊。
“陛下,沈姑娘已身懷有孕,這是微臣的孩子,也是我侯府唯一的骨血。還請陛下開恩,憐我侯府幾代單傳的唯一獨苗。”
怪不得方才見下人隊伍裏,似乎有個眼生的生影,原來這女子,就是賀南特意安排的沈金玉。
一時間,溫以彤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幾拍。
僅僅分別了三年,這賀南就能瞞著自己做了這麼多事。
太夫人揪著手帕,本來在邊上等的很是焦急。
可忽然聽說這女子身懷有孕,一向淡淡然的太夫人也激動起來,連忙壓低嗓音問道。
“南兒,你說的可是真的啊。咱們侯府真的有後了?”
“母親,千真萬確。若有誰不信,陛下可隨時派人查訪。”
賀南的聲音未變,語氣中卻帶著點得意。
溫以彤跪地低著頭,徹底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太夫人卻急忙忙出來,跪著幫他兒子說話。
“陛下,陛下開恩,這可是我侯府唯一的一點骨血了,還請陛下憐惜我夫君沙場殉國之功,饒了這兩個孩子吧。”
原來,為了所謂的骨血,他們娘兒兩個,可以忘恩負義到這般地步。
新帝已被煩的不想說話了。
那太夫人怕自己求不動,又轉頭來給溫以彤戴高帽。
“以彤,你也說兩句話呀。這姑娘腹中的孩子,不僅是我們賀南的骨血,將來也是你的孩子呀,咱們可是一家人。”
“大不了,母親向你保證,雖然你在家的身份是妾室,可我們都會以正妻之禮待你。但凡南兒敢有何對不起你的地方,我都不會輕易饒過他,如此,你可能安心了吧。”
“我們侯府能走到今日,實屬不易,你可不要眼睜睜的看著它毀於一旦啊。”
這位侯夫人素來如此,總是一副淡淡然,嬌弱怕事的模樣。
可她卻極擅長用這副可憐兮兮的姿態,逼著他人不得不讓步。
在侯府伺候了她三年,溫以彤早已摸清楚她的這些套路了。
隻是顧及她是心上人的生母,才不得不耐著性子孝順。
如今,自己與侯府的緣分也算是走到頭了,溫以彤也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
“母親,您能這樣講,還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啊。至於你,賀南——”
轉頭看向賀南的時候,溫以彤本想再說些什麼,來控訴或者挽留。
但她一不留神,眼睛卻瞥到那位沈小姐,右手所戴的戒指上。
這枚金戒指上,正鑲嵌著一顆透綠的蠶豆形狀的寶石。
若自己沒有看錯,那就是自己曾為賀南所求的,最後一顆天香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