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和沈訴結婚五十年,做他的賢妻,做他兒子的良母。
可臨到死時,床前未有一人。
過了許久,我的墓碑前才終於出現他們兩個。
可沈訴卻冷著眼:“這一世終於結束了,宋微,下輩子別再挾恩相報,做了一輩子保姆,卻想要有一個女主人的身份。”
沈亦安也搓著臉:“阿姨,你隻是和我爸結了婚,為什麼總是妄想我母親的身份?好在你終於死了,下輩子別再纏著我和爸爸了。”
我輕輕笑了笑,終於散了執念。
卻沒想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嫁給沈訴當晚。
......
既然重生,那就是修正。
浴室裏響起水聲,我趕緊找到結婚證,在沈訴洗完澡後第一時間拿到他麵前。
他擦著仍舊滴水的頭發,好看得近乎肆虐。
看向我時,卻因眼中遮不掉的嫌惡而變得醜陋。
“你還想做什麼?”
沈訴徑直越過我,“別在我麵前無休止地耍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心機。
“你知道我討厭蠢女人,尤其是又蠢又壞的女人。”
在沈訴眼裏,我在他殘掉雙腿時衣不解帶照顧三年,後來又跟他告白,是挾恩相報。
讓他不得不娶我。
所以從結婚,到後麵我死掉,他都沒有原諒過我。
我也是蠢,明明在婚後不久,聽到他在聚會時,為討蘇卉歡心,毫不留情貶低過我。
說那三年,看我邋裏邋遢,眼下烏青,惡心死了。
我卻沒時間照照鏡子,把那段時間當做底氣。
我哭過,痛過,羞憤過。
可是我還是擦幹眼淚,獨自難受幾天後,從他的心理醫生那裏出來。
用沈訴多年殘疾造成心理殘缺,為自己的死皮賴臉開脫。
不過,人死過一回。
蹉跎五十年,也就想明白了。
多深的感情呢。
想看淡,也不過在一夕之間。
我說:“我沒想耍什麼心機,我們離婚吧。”
沈訴頓了下,抬頭看我:“有意思?
“新婚旅行我給不了你,別作。”
我說:“我不是拿離婚做要挾,我知道我,以及這段婚姻,在你心裏根本沒什麼分量。
“我是認真的。”
驀地,沈訴一把甩掉毛巾,下了死力氣踹翻大理石桌麵。
“你瘋了是不是!要結婚的是你,剛結婚就想離婚的也是你,你他媽耍我呢?”
他怒不可遏。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情緒。
明明及時止損,他樂見才對。
“你知不知道,卉卉參加完我們婚禮就去北極了,她的科研項目最起碼一年才能完成,你現在跟我說離婚有什麼用!
“你自己三心二意,毀掉的是別人的幸福,你知不知道?”
我輕笑一聲。
原來他隻是懊惱,沒來得及挽留他的白月光。
我說:“那怎麼辦呢,不離了?”
或許我眼中戲謔太過明顯,沈訴肉眼可見變得猙獰。
“宋微,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故意報複我,你怪我愛蘇卉不愛你,所以你氣走了卉卉,又想讓我變成所有人的笑話?
“你做夢,我不可能和你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