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笑著說，目光掃過我，微微一頓。

然後，若無其事地移開。

房間的門，開了。

女兒聽到聲音，飛奔出來，直接撲進了秦羽的懷裏。

“你終於回來啦，我好想你！”

聲音，清脆，響亮，充滿了依戀。

秦羽抱著她，轉圈圈。

女兒咯咯地笑，摟著他的脖子，親昵地蹭著他的臉。

果然是親父女啊。

比我這個冒牌貨，親多了。

我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

看著這刺眼的一幕，胸腔裏，有什麼東西，徹底碎了。

我頭也沒回，徑直走向書房。

腳步踉蹌。

我反鎖上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書桌上，擺著一張全家福。

那是我、溫影、嬌嬌，還有秦羽。

照片裏，我們笑得多開心。

溫影依偎著我，嬌嬌抱著我的腿，秦羽站在一旁，笑得陽光燦爛。

像極了真正的一家人。

我抓起照片，指尖顫抖。

眼眶發熱，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哢嚓——”

我撕碎了照片。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碎片再也拚湊不出完整的畫麵。

我把關於我的，都扔進垃圾桶。

隻留下他們“一家三口”的碎片。

完整的，幸福的，刺眼的“一家三口”。

我開始準備離婚協議書。

白紙黑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我要收集證據。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要讓他們從我的房子裏，滾出去！

我起身，環顧四周。

這棟別墅，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他們生活的痕跡。

客廳裏，擺放著秦羽給嬌嬌買的玩具。

餐廳裏，放著溫影和秦羽喜歡的零食。

臥室裏......

我不敢想。

我走到衣帽間，拉開衣櫃。

滿滿當當，全是他們三個人的衣服，親子裝。

一模一樣的款式，三種不同的尺碼。

我的，溫影的，嬌嬌的還有，秦羽的。

我才是這個家裏的外人，才是那個多餘的存在。

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的一切......

都在我毫無察覺的時候，被偷走了。

被這個我曾經視若親人的男人，偷走了。

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喂，幫我個忙......”

“我要讓秦羽，從公司，徹底消失。”

“用什麼手段，你看著辦。”

“總之，我要他一無所有。”

掛斷電話，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秦羽回來了。

他灰頭土臉，一臉沮喪。

“姐！我被開除了！”

他衝進客廳，大聲嚷嚷著。

溫影聽到聲音，從房間裏出來。

“怎麼回事？”

她皺著眉頭，語氣焦急。

“我也不知道......公司突然就......”

秦羽支支吾吾，不敢看溫影的眼睛。

溫影沒有敲門，直接衝進書房。

“秦羽被開除是不是你做的？”

她瞪著我，質問的語氣。

我看著她的眼睛，反問。

“他被開除？那看是不是他做了什麼事不對。”

“你不問他，來問我做什麼？”

她被我問住了，一時語塞。

“秦羽是我弟弟！”

“他沒了工作，你安排他進你公司，當個副總吧！”

她惡狠狠地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