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上車就把餛飩遞給我,塑料袋勒得手指發白。
“快拿著,別灑了!”
我低頭,一股蝦皮味兒直衝鼻腔,胃裏翻江倒海。
她抬眼,看我捂著頭,額角有血緩緩流下,有些急了。
我以為,她是心疼我。
“媽呀,你額頭上流血了,快拿紙擦一擦!”
她手忙腳亂地翻找紙巾。
“別滴到餛飩裏了,這可是給嬌嬌和秦羽帶的!”
“弄臟了他們就沒法吃了。”
她的語氣焦急又理所當然。
我看著她,沒說話。
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發不出聲音。
有什麼話,還用說呢?
說了,又有什麼意義?
可笑,真他媽可笑。
她終於發現我的沉默,和平時不一樣。
車廂裏,氣氛凝固。
她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聲音放軟。
“老公,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試圖解釋,眼神閃爍。
“回家我給你上點藥!”
她補充道,語氣帶著討好。
我閉上眼,把頭扭向窗外。
上藥?
心上的傷,用什麼藥能治好?
一路無話,車子駛入別墅區,熟悉的路,熟悉的景。
這裏是我為她和孩子打造的愛巢。
可從今天,卻成了我囚禁自己的牢籠。
車停穩,熄火。
我先下車,腿腳不便,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扶都沒扶一下。
到家,開門。
空蕩蕩的客廳,沒有女兒的身影。
這幾年,我寵她,愛她,也疼女兒。
我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有賢惠的妻子,可愛的女兒。
我給她們最好的一切。
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名牌首飾......
隻要她們喜歡,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現在,我才知道,這一切有多可笑。
這個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我他媽就是個冤大頭!
溫影去敲女兒的房門。
“嬌嬌,出來吃飯了!”
她喊道,聲音溫柔。
然後,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秦羽,回來吃飯吧,嬌嬌想你了。”
她的聲音,更溫柔了,帶著一絲嬌嗔。
秦羽,那個口口聲聲叫我“姐夫”的男人。
這一年,他一直住在我買的別墅裏。
跟我們,住在一起!
當初,溫影告訴我,秦羽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弟弟。
父母雙亡,無依無靠。
而且,還救過她的命。
所以,他是親弟弟。
希望住在家,方便照顧。
我愛她,信她。
我把秦羽當成我親弟弟一樣對待。
給他安排工作,在公司裏給他最好的資源。
生活上,更是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我他媽真是瞎了眼,引狼入室!
女兒的房門,緊閉著。
“嬌嬌,開門啊,媽媽給你帶了小餛飩!”
溫影又敲了幾下門,語氣有些不耐煩。
女兒在房間裏玩遊戲,沒有回應。
一直到秦羽回來了。
他推門進來,手裏拎著一堆零食。
“姐,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