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聞言,臉色一變尖叫道:“你剛剛明明都承認了,現在為什麼要狡辯?想賴賬?”
“我什麼時候承認偷雞了?”
“倒是你,王婆子,這麼急著給我扣屎盆子,莫不是這雞原本就是你偷來的,所以才這麼急著栽贓陷害?”
話音剛落,王婆子猛地跳了起來,“你放屁!我跟老張家無冤無仇,我幹嘛偷他雞?”
“全院誰不知道你劉衛東平時就跟老張家不對付,肯定是你看老張不順眼,故意報複!”
老張顯然被王婆子煽動了,一樣抓住了我的胳膊,惡狠狠地說,“少他媽廢話!劉衛東,你偷了我的雞就得賠錢!別在這兒扯東扯西!”
我心裏冷笑,麵上卻故作平靜。
“行,那你要我賠多少錢?”
老張見我似乎“服軟”了,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想也不想就獅子大開口,
“起碼賠十塊錢!”
“十塊?!”
“我的天,一隻雞哪裏值這麼多錢!”
“老張你這是搶錢啊!”
此言一出,整個四合院都炸了鍋。
要知道,就算是工廠工人,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三十來塊錢工資。
十塊錢,對普通人家來說,就是小半個月的生活費!
一隻老母雞,頂天了也就兩三塊錢。
院裏不少人開始小聲嘀咕,顯然也覺得老張這要價離譜。
老張梗著脖子,蠻橫地嚷道:“怎麼不值?我那是留著下蛋的老母雞!金貴著呢!馬上開春就能天天下蛋,一天一個,這下來多少錢?現在全毀了!十塊錢我都少要了!”
三大爺想打著圓場,“老張啊,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是老母雞,它也還沒下呢。都是街坊鄰居的,衛東賠個三五塊的,這事兒就算了,和氣生財嘛。”
旁邊二大爺也清了清嗓子,擺出領導的架勢。
“對,三大爺說得有道理。鄰裏之間,要以和為貴。我看就賠五塊,這事兒就兩清了。”
就在眾人以為這事兒會像以往一樣,在幾位大爺的勸說下不了了之的時候,我猛地一拍身旁的石桌。
“十塊錢就十塊錢!”
我站起身,聲音洪亮,“如果這雞真是我劉衛東偷的,別說十塊,二十塊我也賠!”
全院再次嘩然,比剛才老張要價十塊錢時還要震驚。
“衛東這是咋了?瘋了?”
“他哪兒來的十塊錢?”
“平時看他挺老實的,今天怎麼這麼衝?”
“但是,如果這雞不是我偷的,而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那我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我的目光緩緩掃過王婆子,又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人群後的林秀娥,
最後,我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但我建議直接報警處理!讓派出所的同誌來查!查個水落石出!看到底是誰偷了雞!”
“報警?!”
這兩個字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千層浪。
眾人再次被我的舉動驚呆了。
在這個年代,鄰裏之間鬧矛盾,最忌諱的就是把事捅出去。
全院大會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內部“私了”,把影響降到最低,避免把事情鬧大。
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院裏住著的街坊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也不想徹底撕破臉皮。
更重要的是,這院裏大部分人都在附近的廠子上班。
一旦驚動了警察,留下案底,再鬧到廠裏保衛科,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輕則通報批評,扣發獎金,重則可能直接影響工作,甚至丟了飯碗!
所以,一聽到“報警”兩個字,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王婆子,氣焰頓時就矮了半截。
老張也沒想到我竟然會如此強硬,一下子也愣在了那裏,抓著我胳膊的手也鬆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