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從噩夢中驚醒,渾身被汗水打濕。
我夢見我徹底失聰了,連別人的戲弄聲都聽不見。
季年對我說話,我辨認出口形是:活該。
我顫著手戴好助聽器,梳洗好出門,客廳裏亂七八糟。
季年躺著沙發上,他似乎一晚沒回臥室。
他還在夢中,眉頭緊緊蹙著,嘴裏嘟噥著什麼。
我走近了些,想要聽清他的夢話。
季年猛地驚醒,伸手抓住我手腕。
別墅大門被打開,是季年的未婚妻程安安。
程安安穿著一身漂亮的小洋裝,嬌聲道:“真是的怎麼這麼亂,阿年?阿......”
她看見季年拉住我的手,臉色頓時沉下去,嘴巴高高翹起。
季年這才反應過來鬆開手,冷冷道:“你在這幹什麼?還不滾去把客廳收拾幹淨。”
我嗯了一聲,便走遠了。
程安安不高興地瞪了我一眼,跑過來撲到季年懷裏撒嬌道:“阿年,不是說好了陪我看戒指去,馬上訂婚宴了你一點也不上心。”
說著,她委屈的掉下幾滴淚。
季年忙哄她,寵溺道:“沒有,現在就出門好不好?給我們安安公主買最大的鑽戒。”
程安安破涕為笑道:“才不要那麼大的,土死了。”
季年說著就要梳洗準備出門,程安安拉住他道:“哎,那個聾子,你也跟著來。”
我愣住,指了指自己。
季年看著程安安無奈道:“幹嘛帶上她,礙手礙腳的。”
程安安撇嘴,指著我道:“反正她隻是你們家的女傭,我可是將來的女主人,提前用用她不行嗎?”
季年笑著摸她腦袋道:“行,你說怎樣就怎樣。”
說完給我冷冷遞了個眼色,示意跟上。
我趕緊換了女傭服,穿了常服跟到門口。
程安安嫌棄地打量我身上洗到發白的牛仔褲,說道:“臟死了,不準上我的車。”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拍著手笑道:“有了,你就跑著去吧。”
“我們到商場要是沒看到你......”
程安安一字一句道:“你就死定了。”
季年坐上車,從車窗瞥了我一眼道:“季家傭人給的薪水不少,別穿得破破爛爛出來丟人。”
程安安冷哼一聲,意味深長道:“怕不是故意穿成這樣招人心疼呢,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季年聽了,臉色也沉下來,把車窗按了上去。
豪車裏,季年摟著程安安揚長而去。
我認命地把助聽器收好放進口袋,準備跑著抄近路去商場。
程安安看著可愛,說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之前使喚我幫她縫手工課作品,嫌我用的紅色太俗,一針就紮我手上了。
我拚命跑,翻牆翻欄杆抄小路趕,結果太急了跳下來時崴了腳,臉色煞白。
好歹在他們到商場時同時到了。
程安安和季年看見我,沒有理會。
我亦步亦趨跟在他們後麵,忍著腳腕的酸楚。
還沒來得及看鑽戒,程安安便被高跟鞋吸引了,拉著季年看起來。
在櫥窗裏,程安安看中了一款水粉色蝴蝶結高跟鞋。
店員見了,蹲下想要幫她試穿。
程安安見了,打斷道:“不用你來,那個聾子,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