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一錘定音,白母母女倆就再也沒說別的。
白弘宇看向自己父親,放心了些。
果然,還是男人靠譜。
隨即又想起溫瑾瑜。
活該她被自己吃絕戶,誰叫她家沒有個男人?
要不是自己這個女婿,難不成要靠她個娘們給她爹媽送終?
笑死人了,還不夠丟人的呢!
這賤人非但不感謝自己,上輩子居然拉著自己同歸於盡了!
白弘宇眸色沉了幾分。
隻要得到她家的助力,溫瑾瑜是死是活也不重要了。
而且......
賤人長得不錯,上輩子怎麼沒想到賣了她呢?
當初怪自己還是心太軟,若是賣了她,哪裏會有後麵的事!
這麼想著,白弘宇就伸手點起了燈。
“兒啊,這大半夜的,怎麼又點燈?”白母心疼的開口,“家裏燈油不多了,錢又都被那小賤人要去了,可經不住這麼糟蹋......”
“死老婆子你說什麼呢!”白父聞言立馬不樂意了,“兒子點燈肯定是有大事做!你少在這裏廢話!借著有光,趕緊去把我那條褲子補了!”
白母被罵了一通,沒在開口,隻默默的拿起桌子上的笸籮,借著微弱的燈光給白父補褲子,也不敢湊白弘宇太近,生怕耽誤了兒子的大事。
白弘宇提筆開始寫,一蹴而就,很快就把舉報信寫好了。
隻等明天天一亮,就把舉報信送出去。
他這封信寫的討巧,畢竟他隻是想留下溫瑾瑜,並不是真想搞垮溫家。
他以後可還是要仰仗溫家權勢的,若是搞垮了溫家父母,自己上哪去找油水足的鐵飯碗去?
溫瑾瑜對此一無所知,已經累的沉沉睡著了。
今天一天不僅抓了魚,還救了一個本該死去的孩子,溫瑾瑜屬實是有些累了。
第二天剛一睜眼,溫瑾瑜的嘴角就翹了起來。
她算了算,再有一周,自己就能離開了。
雖說鞭長莫及,但是她覺得,自己留下的坑,也足夠白弘宇和甘芸互相折磨了。
而且若是甘芸當真信了自己的,自己也不是不能給她找份臨時工的工作。
畢竟熱鬧還是要放在眼前才更好看。
溫瑾瑜今天要去公社,給她父母打個電話,再確認一下回去的時間。
不過可能是昨晚累著了,溫瑾瑜今天起的有些晚,等走到公社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
心想事情左右還不算著急,她就先去了國營飯店。
吃完之後,她溜達著去了郵電所。
電話剛一接通,溫瑾瑜甜甜的喊了一聲:“媽!”
溫母開口的時候卻有些不自然:“囡囡啊,怎麼現在打電話過來了?”
溫瑾瑜察覺到母親的怪異,立馬緊張起來:“媽媽,您那邊是出什麼事了嗎?”
不應該啊,上輩子這時候她爸媽分明什麼事都沒有啊......
難不成是自己重生這個變數,才讓家裏出事的?
“囡囡,你別怕,爸爸媽媽這裏一切都好,你好好的顧好自己就好。”溫母聲音中帶了些哽咽,“囡囡啊,爸爸媽媽就隻有你一個孩子,你要好好的才行!”
“媽!您別瞞我了!您什麼都不告訴我,我隻能跟著擔心!”溫瑾瑜有些著急,不免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都朝著她看去。
溫瑾瑜沒在意這些,隻是稍稍側了側臉,不去看其他人的視線。
電話那頭的溫母歎了口氣,也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你張叔叔說,有人遞了舉報信過來。”
“什麼!是什麼事?”溫瑾瑜壓低了些聲音,也沒有刻意提起那幾個字。
“唉,其實也沒什麼,信已經被你張叔叔壓下來了,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就送了這一封。”
溫瑾瑜記得這個張叔叔,是他們市G會的主任,原本是他爺爺手下的兵,因傷轉業之後,就去了G會。
跟她爸爸的關係一直不錯。
現在還是69年,G會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張叔叔在那裏,倒也沒什麼問題。
她知道的,這個張叔叔是個好人,並不會太過打砸搶,也會歸束手下,不讓他們太過分。
信送到張叔叔手裏還有回轉餘地,若是送到了另外兩個副主任手裏,事情就不那麼好辦了。
“媽,張叔叔有跟您說,上麵說的是什麼事情了嗎?”溫瑾瑜還是放心不下,打算問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被舉報了,之後也好小心些。
溫瑾瑜說完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
溫母最終還是開口了:“說我們以權謀私,肆意插手國家下鄉政策。”
溫瑾瑜瞬間明白,這件事肯定是白弘宇做的。
畢竟,她的下鄉身份最近才辦下來,她也還沒把介紹信交到知青辦。
現在她的身份也並不是知青。
隻是這件事好說不好聽。
白弘宇這下算是掐在了她的七寸上。
溫瑾瑜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媽媽......”她小聲叫了一聲,聲音中滿是哀傷。
“囡囡你別哭,你放心,你回城的事情爸爸媽媽一定會辦好的,我們不會讓你繼續呆在鄉下的!”
溫母這話是真的。
她之前就不讚同女兒去下鄉,但是因著她非要這麼做,他們夫妻倆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女兒想回城,他們夫妻自然雙手雙腳的讚成。
就算現在有人送舉報信,但是他們也不怕。
畢竟他倆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頂多是插手了女兒的工作調動罷了。
之前調到鄉下去,於他們女兒而言,自然是屈才的。
現在調回城裏的文工團,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不然為什麼城裏文工團會那麼爽快就接受了?
“囡囡你放心,爸爸媽媽肯定會把事情辦好的......”
“不,媽媽,”溫瑾瑜打斷母親的話,抽了抽鼻子,開口,“媽媽你們不要再為我的事奔波了。”
“這件事本就是因我任性而起,現在才變成這個樣子,這都是我的責任。”
溫瑾瑜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的時候,眼神中已是鬥誌盎然。
“您放心,我在鄉下也可以過得很好。”她頓了頓,聲音已經沒了方才的委屈,隻剩下堅毅。
“那些陰溝裏的臭蟲,妄圖害我們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