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姝的祖父秦相是當今聖上的恩師,父親是當年連中三元的狀元郎。
若她爹還活著,如今必定是朝之重臣,隻是天妒英才,她的父親在她六歲那年,英年早逝,過了不到一年,她的母親也隨之而去。
雖是如此,可當今聖上極敬重秦相,秦相的地位,在朝中也是獨一無二的,而秦相在眾多子孫中,最疼愛的便是秦靜姝。
“秦小姐出門少,想是還不知道她的事跡,她大逆不道,為了一己之私,害了整個家族,這種人怎配跟我們站在一起?”張玉鳶仔細打量了她倆的裙子,又說:“況且她今日穿的衣服竟然跟你紋飾一樣,明顯就是故意學你,秦小姐可別被她無辜的外表騙了。”
“梔子花也不是什麼稀罕的物種,我倆隻是有緣,碰巧都繡了梔子花而已,哪裏就是故意學我了?”秦靜姝本不想惹事,可實在看不過張玉鳶欺人太甚的樣子。
她雖是不出門,可也知道,蘇清華是為了親生母親被毒害,告的禦狀!還親娘一個公道,是每個做子女的責任,怎麼就是一己之私了?
張玉鳶見她非但不領情,反而幫著蘇清華說話,內心怒意徒生,再想到此時仍隱隱作痛的手腕,她目光一寒。
“啊!”劉詩雨驚呼一聲,腳步不穩,身體傾斜倒向蘇清華。
劉詩雨搖晃了幾下,才穩住身形,可她晃得時候正巧碰到了蘇清華的胳膊,蘇清華手中的茶碗,也順勢滑落,正巧落到坐著不遠的秦靜姝身上。
秦靜姝來不及躲避,身上的襦裙瞬間濕透。
“蘇清華,秦小姐跟你無冤無仇,隻是碰巧跟你穿了一樣的衣服,你竟故意將熱茶潑在她身上?你存的什麼心?”張玉鳶一臉得意。
蘇清華聞此,仍是坐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跟秦靜姝道歉。
“茶水早就涼了,隻是衣服濕了,我再去換一身衣服就是。”語畢,秦靜姝站起身來,帶著丫鬟離開了宮殿。
秦靜姝看的清楚,明明是張玉鳶伸手推了劉詩雨,她才會倒在蘇清華身上。可這裏是皇宮,她並不想給祖父惹麻煩。
“皇後駕到,太子駕到,大皇子駕到!”
秦靜姝前腳剛走,太監尖細的聲音隨之傳來。
眾人忙起身相迎,蘇清華也順勢站起,往前方看去。
皇後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錦緞華服,上麵用金絲線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圖案。頭戴鳳冠,那鳳冠以純金打造,鑲嵌著無數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她的衣著打扮,處處顯示著她在這後宮,獨一無二的高貴地位。
太子身著正紅色長袍,頭戴玉冠,嘴角掛著淺笑,貴氣卻不給人疏離感。他一隻手扶著皇後,舉止親昵。太子乃皇後親生的身份,一目了然。
蘇清華眼眸最後停在大皇子處,他身著青色長袍,緊繃著臉,不苟言笑,刻意保持著皇子威嚴,可他時不時向太子投去的豔羨眼神,卻暴露了他內心深處的自卑。
他似乎注意到了蘇清華的注視,眼神轉向蘇清華,當看到蘇清華衣袖上,那栩栩如生的梔子花,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光芒。
“今日各位不必拘謹,隻當是普通宴會。隻是本宮近日覺得孤單,所以才辛苦各位前來,陪我解解悶。”
皇後掃了一眼在場的小姐們,接著說道:“本宮年紀大了,看著你們個個青春洋溢,個性鮮活的麵孔,我仿佛也回到了年輕時候。”
下麵站著的婦人小姐,哪個不是人精爭先開口。
“能陪娘娘說話,是我們的榮幸。”
“娘娘容顏依舊,舉手投足間滿是少女的靈秀。”
“都說時光無情,可在娘娘這兒卻失了效用,瞧這皮膚白皙嫩滑,仿若二八少女。”
“皇後娘娘貴氣非凡,這歲月格外眷顧,看著竟與初入宮時一樣,青春動人。”張彩蝶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討好皇後的時機。
皇後聽著這些誇讚的話語,眼底的笑意真了幾分。
“張夫人,聽說你家老夫人近日身體不適。”皇後轉頭看向太子。“乾兒,明日你親自去蘇府一趟,帶著補品跟太醫,替本宮看望老夫人。”
皇後語畢,震驚的不止是張彩蝶,當場的所有人都是驚愕不已。
前日皇上剛降了蘇府爵位,今日皇後卻如此關照蘇府,這皇上跟皇後究竟什麼意思?蘇府此次降爵又是福是禍?
皇後看著張彩蝶,內心回憶著昨日。
皇上忽然駕臨長春宮,主動提出太子跟大皇子年紀不小了,該找機會給他們挑選皇妃了。接著又提到靖遠侯府,哦,不對,現在是靖遠伯府。
皇上說:“靖遠伯夫人雖年輕時犯過錯,可畢竟她的哥哥在邊疆為國效力,不可寒了將士的心,你明日想辦法撫慰一下蘇府眾人,以示皇家恩典。”
皇上走後,皇後立刻派人去查,這幾日萬慶殿,究竟發生了何事?
隨後皇後便探查到,昨日弘一法師進宮,竟說出鳳鸞星動,應在靖遠伯府。
既然是鳳星,那隻能成為乾兒的人。
“多謝皇後體恤。”一道聲音打破了皇後的回憶。
張彩蝶畢竟經曆過歲月洗禮,立即反應過來,她拉了一下女兒,說:“不如讓瑤兒獻舞一曲,以此感謝,皇上、皇後和太子對蘇家的恩典!”
“好,我最喜歡看年輕姑娘跳舞。若是跳的好,我重重有賞。”皇後說完坐在正中央的座位上。
“讓琴師來給蘇姑娘伴奏。”太子一揮手,底下立刻有人去安排。
“皇後,臣女願給妹妹彈琴伴奏。”蘇清華緩緩開口。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其意。
蘇清瑤更是驚訝!
蘇清華可是從未學過彈琴,如今為何竟主動要求給她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