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麵,把陸硯初說的同顧氏講了一遍,婆母頃刻沉了臉。
“硯初胡鬧,你也由著他一起胡鬧?!”
“這不知血脈的孩子,怎麼能上我陸家族譜?你們又不是不能生,弄出這些事來,不是讓上京人平白看我們笑話?!”
顧氏越說越氣,一拍桌子,站起身,“我不同意!收養可以,但決不能上族譜!”
宋知微垂眸,靜靜承受顧氏的怒火。
等顧氏脾氣發的差不多了,將茶水往顧氏手邊挪了挪:“母親保重身體。”
顧氏氣笑了:“我倒是想保重,可你和硯初幹的這一出出不著調的事,我如何保重的了!”
“是兒媳的不是。”
“本來硯初昨日去驛站,就鬧的上京傳出了不少風言風語,現在又跑出來個養女,我都不敢想外頭該怎麼議論笑話我們平南侯府!”
顧氏絮絮叨叨,似是有一把火在燒,烤得她坐立不安。
“平南侯府在朝中的份量不如從前,本該謹小慎微,你作為當家主母,怎麼能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你昨日死命攔著硯初,不該讓他去見雲安郡主!”
宋知微嘴裏發苦。
府裏能攔住陸硯初的人,除了祖母就是母親了。
祖母年事已高,大家都小心極了,從來不同她說不好的消息,生怕老太太情緒激動,有個好歹。
顧氏倒是身體康健,可她從來不願意和陸硯初起正麵衝突,一般把這些事都推給宋知微。
宋知微忍不住想,如果顧氏能多勸導勸導陸硯初,她和他之間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多不愉快。
二人的關係是不是能夠更融洽一些?
所不定她和陸硯初現在都已經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了......
宋知微神遊天外,隻是她垂著腦袋,一副虛心聽從教誨的模樣。
顧氏倒也沒懷疑,把脾氣發完,安撫了宋知微幾句。
末了,顧氏強調:“那孩子養在府中可以,但上族譜是萬萬不行,你趁早打消了硯初的念頭。”
見宋知微點頭應是,顧氏這才放她離開。
夜裏下了雪,還刮著小風,雪花簌簌往衣領裏鑽。
宋知微沒去靜悠閣,而是回了自己的晚香堂。
屋裏燒著地龍,暖烘烘的。
丫鬟端來了熱茶,宋知微啜了一口,有些發寒的身子總算回暖了。
洗漱完剛躺下,外頭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宋知微服了藥丸,這會兒藥效發作,腦子昏昏沉沉的。
她懶的起身,聽荷香語速極快的把事情說了。
“是大夫人的婢女,說秋韻小姐夜裏起了高燒。”
“讓人去請大夫。”她眼睛半睜,困極了。
“是。”
大夫人是大嫂李雁卉,大哥戰死沙場時,陸秋韻還未出生。
故而陸秋韻一出生便是遺腹子。
顧氏心疼李雁卉母女孤兒寡母的,對二人向來是寬厚優待。
冬季寒冷,小孩體弱,稍不留神便會著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宋知微沒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誰承想次日一早,顧氏怒氣衝衝尋了過來,當著一屋子管事的麵,狠狠斥責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