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一切的真相,我突然沒有了繼續翻看下去的勇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公司,又是怎麼開車回到家中。
推開家門,一股濃鬱的花香氣嗆得我有些發昏。
環顧四周,我突然覺得眼前的婚房有些陌生。
這明明是按照我和趙司音的喜好裝修的,可一眼看過去,卻滿是另一個男人的痕跡。
我坐在沙發上,思索許久,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選擇逃避了。
如果沒猜錯,和趙司音一起旅遊的男人應該是柳青。
柳青是趙司音的白月光,同時也是個重度抑鬱症患者。
一年前,他突然來到了趙司音的公司進行心理谘詢。
起初,趙司音每次提起他,都會表現的很不耐煩。
“他變得太厭世了,真麻煩。”
我有勸說過讓她不要接這單生意,可她卻嚴詞拒絕。
“你要相信我的專業水平。”
“雖然他和我有段不好的過往,可我是醫生,我有責任幫助每一個人。”
那時候,我們的感情很穩定,所以我對她有著十足的信任。
從那時候開始,她開始頻繁調查起柳青的喜好,也會每晚都陪他打語音聊天。
即便跟我的聊天裏,最多的話題也是和柳青有關。
她甚至會因為後者的一個反應而開心很久。
我也會吃醋,可她卻嚴肅告訴我,那是她的工作,要我支持。
我意識到問題的時候,是我們紀念日當天。
她為了陪柳青過生日,放了我的鴿子。
那時候我就感覺到,她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她所謂的職業要求範圍。
可麵對我的指責,趙司音卻溫柔地跟我保證。
“不會再有下次了,我會把工作和生活區分開來的,我再也不會忽略你了。”
我信了。
可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約。
我處處遷就她,可她卻為了柳青一次次放低底線。
就連我們的婚房,她都是按照柳青的喜好裝修的。
包括窗簾的顏色,魚缸裏的魚,甚至連廁所的坐墊都是他喜歡的圖案。
趙司音說,這麼做,是為了更好的了解柳青的喜好。
說自己這樣,也是為了方便更好的剖析病人的心理。
久而久之,這個家裏,我便成為了那個格格不入的第三者。
我也表達過自己的不滿,可每次爭論到最後,她都會一臉委屈地掉眼淚。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就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甚至不惜為此跟我冷戰過。
到了最後,依舊是我率先低頭。
趙司音也做出過妥協,承諾不會過度關注柳青。
可現在,她明顯又欺騙了我。
她和柳青的關係從明麵上轉到了暗地裏,將我當做白癡一般,耍的團團轉。
我心中思緒複雜,恍惚間,我想起她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柳青比你更加需要我。”
我深吸口氣。
不能再繼續裝聾作啞下去了。
既然別人比我更需要她,那我選擇退出,把她讓給更需要的人。
我點開我們二人的對話框,刪刪改改半天,留下三個字。
【離婚吧。】
然而還不等我發出去,醫院的電話打了過來。
“蘇先生,病人的呼吸驟停,你快過來一趟。”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沒有絲毫猶豫,我開車直奔醫院。
路上,我給趙司音發了信息。
【媽呼吸驟停了,你趕緊來醫院。】
這一次,她倒是沒有讓我等太久,幾乎信息剛剛發出去,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煩不煩?我又不是醫生,我去了又能怎麼樣?”
“我的工作也很忙,不要老是給我發消息,真無語。”
聽著她不耐煩的聲音,我心中怒火頓起,再也忍不住,大罵出聲。
“你的工作,就是陪著別的男人吃喝玩樂嗎?!”
“那是你親媽,出事了你一點都不著急是嗎?!”
電話那頭,趙司音的呼吸明顯一滯,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顫抖著開口。
“你,你的意思是,出事的是我媽?”
我心中一片悲涼。
難怪她那麼冷漠。
原來在她心裏,我和我的家人根本不重要。
電話匆匆掛斷,我想她應該會趕來醫院了。
我強忍心裏的憤怒,匆忙趕到醫院,聽到的,卻隻有嶽母去世的消息。
我站在病房裏,看著被白布蓋著的屍體,一時間竟然有些迷茫。
嶽母人很好,曾經在我最艱難的日子裏,她給我提供過很多幫助。
她也是真心希望我和趙司音的感情能一帆風順。
可這樣一個好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走了。
我強忍悲痛,打電話通知了一些親戚。
人陸陸續續的趕來。
可不知為何,我總感覺,眾人看我的眼神裏,帶著一股古怪的情緒。
尤其是三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歎了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等到趙司音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柳青跟在她身旁,一臉得意的衝我挑了挑眉。
趙司音走到我身邊,眼神裏滿是質問。
“媽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車禍了?!”
不等我開口回答,三叔憤怒地開口。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在外麵找小白臉,你媽至於氣不過去找你麼!?”
“她不去找你,又怎麼會出車禍?!”
他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們三人身上。
我隻覺得如芒在背。
可柳青卻一臉自然,根本不像是抑鬱症病人的樣子。
趙司音的治療效果這麼有效麼?
“叔叔你最好別亂說,我和司音隻是正常的朋友關係。”
三叔氣得臉色通紅,突然掏出手機。
“正常朋友?正常朋友會躺在一張床上嗎?!”
我抬頭一看,那赫然是趙司音和柳青的照片。
二人躺在床上,她一臉幸福地靠在他懷裏。
裙子吊帶滑落,露出胸前大片春光。
我突然明白,嶽母為什麼會跟我道歉了。
“全都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