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的事,男人不好管,可這事要沾上他們家的男人,那男人們肯定是要插一嘴。
見薑建國回來,站在人群裏的幾個男人開口,話裏是止不住的譏諷嘲笑。
“建國啊,你好歹是個老板,怎麼女兒穿得那麼寒酸,你是重男輕女還是表麵光鮮其實兜裏沒錢。”
“就是,自己穿得人模狗樣,光鮮亮麗,結果自己親閨女連件像樣的襖子都沒有,薑建國,你這老板當的,挺能耐的。”
說話,人群中傳來嘲諷的笑聲。
這笑聲陣陣,讓薑建國怒紅臉,偏偏他最好麵,不會和那些人爭辯,因為他覺得那樣做拉低他的檔次。
薑月惜眼一亮,找準機會開口。
“序序,快和大家說清楚,媽媽準備襖子,是你自己沒穿,不要讓爸爸生氣。”
聽到薑月惜的話,薑建國瞬間明白,看向薑以序的眼底都是厭惡,就知道給他惹事:
“買的衣服不穿還故意穿破襖子,丟人的玩意,還不滾進去。”
他們想息事寧人,把鍋丟在她身上做夢!
薑以序沒進屋,轉而問吳秀蘭:“媽,你真的給我準備新襖子了?”
“當然。”吳秀蘭說這話心虛,可看到薑以序平靜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眸,頓時怒從心來,“我是你親媽,我還會害你不成,趕緊認錯。”
看到吳秀蘭眼底的逼迫,薑以序有些心寒,她扭頭看薑建國:“家裏沒有給我準備襖子,爸,這件事情你是清楚的。”
“胡說,我明明就給你準備了。”
吳秀蘭滿臉氣憤的樣子,像是真給薑以序準備了。
其實她隻是怕自己丟臉,落到一個刻薄女兒的名聲。
薑以青毫不心軟的貶低著薑以序。
“就是,大家都別信她說的話,下了一趟鄉,沾上鄉下的陋習,她現在還學會說謊,她說的都是假話!”
“序序,你為什麼撒謊,這些衣服都是媽媽為你準備的。”
薑月惜適當的拿出衣服,襖子的顏色布料不知道比薑以序身上的破襖子好多少倍。
她眼圈紅透,看向薑以序的眼神裏皆是心痛,像一個姐姐心痛妹妹做錯事卻死不悔改。
大家視線看過去,確實有襖子,難不成,薑家人沒撒謊,是薑以序撒謊了?
一時之間,大家看薑以序的眼神都不對勁起來。
看著那幾件她穿明顯小一截的襖子,薑以序冷笑:“你說這些是我的衣服?”
薑月惜斬釘截鐵地說:“當然!”
也不拆穿他們的話,薑以序作勢脫襖子換上。
“行,那我試試,看我能不能穿。”
有沒有準備,薑家人心裏清楚,薑以青心裏一慌,上前一把甩開薑以序。
看到她跌倒在地,心裏劃過愧疚,可想到她故意讓薑家丟人,瞬間薑以青的火氣大起來。
“試什麼試,你一個女孩子在大庭廣眾下脫衣服,你不要臉沒有羞恥心,我們月惜還要臉!”
“以前就死皮賴臉地追在男人後麵,現在還要拉月惜下水,薑以序,你怎麼那麼惡毒!”
這話對一個女人來說,重極了。
薑以序跌倒在地半晌沒晃過神,盯著薑以青,眼都氣紅了,氣她親哥為了薑月惜不顧她的名聲,還詆毀她。
她撐著地麵站起來還想和他爭論,忙活一上午她粒米未沾,眼前發黑,一時暈過去。
“哎呀,序序暈過去了。”宋翠花這時是真心疼薑以序。
薑以青下意識上前,想到什麼,又退回來,眼底都是冷漠:“宋姨,你不用扶她,她肯定是裝的,讓她躺,看她能躺多久!”
“說不定序序是真暈了,我去看看。”
薑月惜麵上擔憂,她當然沒那麼好心,她也認為薑以序是在裝,可她不會明說,她要戳穿薑以序。
“宋姨,我聽說摁人中會讓人醒,我幫序序摁一下。”
看薑月惜信誓旦旦,宋翠花鬆口:“行。”
一開始大家聽薑月惜這樣說,還認為薑月惜善良,可後麵,隨著她力度加大,薑以序人中被她摁到青黑,人還翻起白眼,這時他們察覺不對。
宋翠花一把推開薑月惜,沒好聲沒好氣說著:“好了,再摁下去,序序命都沒了!”
“小小年紀,就想著害人,說什麼摁人中能醒,我看你就是想害死序序。”劉如花乘機奚落,“我看最惡毒的是你。”
“我沒有。”薑月惜滿眼驚慌,薑以序竟然是真暈了!
劉如花才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你還沒有,大夥都看著呢,序序這人中青黑還沒消呢!”
“建國,家裏事都理不清,你還當什麼老板。”
“聽說他那廠早就不掙錢了。”
“果然,管不好家的人,掙不到錢喏。”
聽著眾人的奚嘲,薑建國臉黑一塊白一塊。
薑以青臉上的擔憂也變成氣憤,她怎麼這時候暈。
吳秀蘭連忙上前看,眼圈都紅了,心疼薑以序這幅樣子,又怨恨薑以序暈的不是時候,害他們全家丟人。
“都別站著了,送醫院去。”
聽到這話,眾人又忙活起來。
“不是買了新襖子,給序序套上,我摸著這孩子的手冰的不成樣子。”
劉如花眼底都是心疼,她雖然對薑家有意見,可對薑以序沒意見,她也算看著薑以序長大,這會看她這幅樣子,心裏確實不好受。
薑月惜臉色一變,拿著襖子往後退。
劉如花哪能讓她離開,上前一把搶過襖子:“拿著襖子也不知道送過來,人半點不機靈。”
說完就給薑以序穿上,這一穿可不得了,襖子小半截,一時之間眾人眼神異樣。
宋翠花埋怨:“秀蘭,你連自己女兒穿多大的襖子都不知道!”
“哪裏不知道,這分明就不是序序的,這是薑月惜的襖子,你瞧綠色的這件,她前些天不還穿過。”
劉如花拿著襖子說。
大家盯著那襖子,腦海裏也有了記憶。
“把養女穿過的襖子給親閨女穿,建國,你要沒錢,大家捐你點,一件襖子的錢大夥還是有的。”
“我家的事,還不用你們操心!”薑建國沒忍住,連自己不與人爭論的原則也不顧。
“家事我們是管不著,可事關一條人命,我們還是能管的,大夥,你們說是不是啊?”
“就是,這可是一條人命。”
生怕再待下去還會出事,薑以青利索脫下襖子給薑以序穿上:“別說其他的,快,我們去醫院。”
說完背著薑以序就朝醫院跑去,嘴裏還罵道:
“你就是個害人精。”
“對,我是個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