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蘭,不是我說你,親疏遠近,你還是要分清楚,別因為一些和薑家不相幹的人虧待家裏的誰。”
吳秀蘭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沒頭沒尾的,宋翠花怎麼說這句話,還帶著一群人來。
“宋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薑月惜卻聽出宋翠花話裏的意有所指,吸了口氣忍下心裏不悅。
宋翠花冷哼一聲,她不信這個害人精聽不出來,薑以序雖然性子烈,可人是好的,這個薑月惜,看著柔柔弱弱乖巧極了,可一肚子壞水。
“什麼意思,就是告訴秀蘭,別做糊塗事,放著好好的親閨女不疼,疼外來人。”
劉如花插一嘴,她瞪著薑月惜,眼底似乎能冒火。
自從她兒子和薑月惜接觸後,她兒子就變了,先是把上好的婚事退了,後是追在薑月惜屁股後麵。她本來心裏有氣,可看兩個人相處挺好,以為兩人兩情相悅也就不計較。
可當她上門提親時,這個狐媚子卻說她隻把她兒子當哥哥,這話差點把她氣吐血!隻把她兒子當哥哥,也敢收她兒子送的手表,還朝她兒子要收音機。
氣得她回家就罵了她兒子一頓,還勒令不許他們再接觸!可她兒子還不死心,非得追著薑月惜。
所以隻要逮著薑月惜的錯處,劉如花絕不含糊,一張嘴比激光槍還厲害。
“瞧瞧我們家屬院的資本家小姐,一年四季衣服不重樣,大冬天的,個個包裹嚴實,穿著樸素,就她穿的花裏胡哨像是去勾引人。”
“劉如花,你別亂說!”
吳秀蘭臉色難看,這年頭和資本家扯上關係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亂說?你瞧瞧你家這個狐媚子,穿的是洋鞋洋裝,渾身上下哪有半點樸素的精神,不是資本家作風是什麼!”
劉如花大聲嚷嚷,“大夥都瞧瞧,看我說的在不在理?”
聞言,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薑月惜身上,吳秀蘭也不例外,比起她們,薑月惜確實穿的鮮豔精致。
“小姑娘家買了件新衣服打扮一下也是正常的事,哪裏算得上資本家作風。”
吳秀蘭無條件維護薑月惜,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倒是一張巧嘴,劉如花冷哼:“還沒過年呢,就買新衣服,可憐那序序,下鄉五年回來,連件新襖子也沒有,就一件破襖子。”
薑月惜算是聽明白了,他們是替薑以序討公道的,看著烏泱泱的人,薑月惜眼底閃過一絲陰沉,她倒是小瞧了薑以序,關房間裏還能出來敗壞她名聲!
“這些都是序序告訴你們的吧?你們誤會了。”
眼瞅著薑月惜要搬弄是非,劉如花連忙跳出來。
“還用她說?我們都親眼看到了!”
宋翠花此時又巧到好處的開口。
“秀蘭,不是我說你,序序剛回來,額頭就破了一個比碗都大的口子,那人瘦的,一陣風就能吹跑,身上襖子不知道破了幾個洞補了幾次,秀蘭,孩子剛受苦回來,你這個做媽的怎麼能這樣對序序,如果你們家困難缺錢,你開個口,我們大家夥怎麼會不借錢給你。”
宋翠花說著關心的話,實則話裏都是奚落,吳秀蘭頓時感覺自己的臉麵掛不住,她下意識為自己找補。
“那都是她自己摔的,她昨天才回來,我還沒來得及給她買新襖子。”
這話又讓宋翠花找到漏洞:“摔能隻摔額頭?再說了昨天沒來得及買,今天也來不及?請假去趟百貨商場也不是難事。”
說著宋翠花的視線落在吳秀蘭空蕩蕩的手上,眼神裏似乎還有幾分不屑。
吳秀蘭頓時幹感覺臉上掛不住,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廠裏最近忙,不好請假。”
“吳秀蘭你們廠裏哪天不忙,之前你為了陪這個狐媚子看電影,你可是請了整整一天的假!”
劉如花可不會給她留麵子。
“劉嬸,你這樣針對我,是不是因為我媽媽沒同意我和李誌哥的婚事,可是感情的事,不是強求就有結果的,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敗壞我名聲就這樣針對我和媽媽。”
薑月惜眼眶紅透,一副被劉如花欺負狠了的模樣,卻還要維護自己的母親。
這幅小白花的樣,任誰不為之動容。
李誌就是劉如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這話一出,之前的種種全變成了劉如花刻意為難薑月惜。
一時間,大家看薑月惜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惜。
“劉如花,月惜說的也沒錯,你別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
劉如花可是有口難辯,畢竟確實是她兒子追在薑月惜身後。
薑月惜此時又回頭看向吳秀蘭,握著她的手向大家解釋:“我媽剛剛一時著急,說錯話了,其實我們給序序準備了新襖子,是她不穿,我們都勸了,可序序說什麼都不穿,就喜歡穿她那破襖子,我們也沒辦法。”
聽到這話,吳秀蘭眼底劃過感動,心裏有多欣慰有薑月惜這個養女就有怨恨薑以序害她丟人。
吳秀蘭順著薑月惜的話說下去:“對,我說錯話了,我給序序準備襖子,是她不穿。”
宋翠花可不會放過她們:“秀蘭,你聽聽你們說的這話,序丫頭最愛漂亮,衣服發卡都最好看最鮮豔的,她怎麼會喜歡這些灰不拉嘰還破洞的襖子呢?”
“序序這不在這嗎,問序序她自己唄。”有人眼尖看見薑以序。
薑以序緩緩朝他們走來,再說下來,黑的也要被薑月惜說成白的。
看到她出現,吳秀蘭眼都瞪圓,驚呼:“你怎麼出來了!”
哪裏有人會在意吳秀蘭的話,宋翠花一把拉過她問:“序序,她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見沒,大家都在,你別怕,你告訴大家,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薑以序抬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巴掌大的臉,顯得她額頭上的傷更恐怖,打滿補丁的襖子又破又舊,她垂著眸,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
“月惜姐和媽說什麼就是什麼,家裏的布供月惜姐用就行,我不用的。”
雖然薑以序沒哭也沒賣慘,可她這話,這幅可憐樣,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熱心的大嬸站不住了:“秀蘭,養女和親閨女你要分清楚,你瞧瞧序丫頭都被欺負成什麼樣了,現在連真話都不敢說了,你還幫著養女撒謊。”
吳秀蘭瞬間站不住,這死丫頭說什麼呢!半點沒有大局觀念,現在也是和月惜爭的時候?
“怎麼都圍在我家。”
薑以序垂眸,薑建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