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氣息打在她耳朵上,周時宜的臉頓時猶如紅透的大蝦,她掙紮著離開承琰太子的懷抱,低頭咬唇說道:“你別亂動,我穿不上!”
“我自己來吧!”太子接過外袍披在身上。周時宜伸著雙手,保持著之前抓衣服的手勢,看著他扣上盤口,看著他束緊腰帶。
從他行雲流水的穿衣動作看來,這家夥以前沒少幹這樣的事,他平時根本就是自己穿衣服,要周時宜伺候他起床著衣,就是存心看她出醜。
周時宜忽然很生氣,這個太子,存心和她作對,看見她出糗就開心。
穿好衣服的太子用得意的眼神瞟了一下周時宜,似乎他又打了一場勝仗。
承琰太子走到梳妝桌旁,拿起玉梳,“想來,你這樣的千金小姐隻有被人伺候的份,沒有伺候過人,這束發嘛,還是我......”
“誰說我不會?”
不等太子說完,周時宜快步走到他身邊,一把奪過玉梳,給他梳起頭發來。
她模仿著太子以前的發型,將他的頭發高高豎起,用金簪橫插起來,罩上玉冠。
雖然頭發束的有點鬆散,但是太子似乎很滿意,周時宜也很滿意,因為她偷偷在金簪的一頭,別上了她衣上的一隻鵝黃色的蝴蝶結。
她開心地想,叫你讓我出醜,我要讓你氣的跳腳!
不用說,那天太子上完早朝回到寢殿,在偏殿門口暴跳如雷,手指周時宜,氣的隻有一句:“周時宜,你......你......”
周時宜則躲在被窩吃吃憋笑......
太子戴蝴蝶結上早朝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宮,裴雪歸自是早就知道了。
當周時宜來到裴雪歸家時,他正站在門口,笑的直不起腰來。
“時宜,真有你的,沒想到以前文靜高雅的周時宜,也會這麼有趣。先是火燒冷宮,現在又給太子戴蝴蝶結,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具有如此天分?嘖......嘖......”裴雪歸笑得嘴巴快抽筋了。
周時宜鼻子輕哼一聲,脆聲道:“我這叫以牙還牙!誰叫他老是算計我!”樣子很是俏皮,看的裴雪歸不由楞。
周時宜在桌邊坐下,雙手捧著茶杯,環顧四周,仔細地觀看裴雪歸的房間。
周時宜正對著鏤花窗戶,此時窗戶向外打開,能看見窗外大片的梅花樹。
深秋時節的梅樹,枝頭零星冒著幾個小小的淡綠色的花芽兒,深綠色的樹枝層層疊疊交錯,淡綠的花芽和剛剛冒尖的嫩綠葉片,在瑟瑟秋風中不時地搖擺著。
裴雪歸的房間極為簡單潔淨,除了桌椅床榻是檀木做的,其他均為竹編。
裴雪歸的房中有一大半都被這些草藥占據了,院子兩旁也是翻曬的各種草藥。
“你真想學藥理?”裴雪歸看著周時宜一直盯著藥架瞧個不停,笑著問道:“你以前不是對醫術不屑一顧的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覺得懂的醫術非常重要,尤其是易容!”周時宜抿了口茶,說道。
“學醫可不簡單,你要做長好時間學習的準備。”裴雪歸轉著手中的茶杯說,“至於易容,易學不易精!”
“我定會用心學習!”周時宜看著裴雪歸,很認真的答道。
周時宜學醫的目的,不過是今後離開皇宮,一個人在外漂泊時,生病了自己會醫治,遇見危險能用毒來保護自己,至於易容,女孩子在外行走,最好要會易容!
“那好,我現在就教你辨認這些草藥!”裴雪歸站起身來,伸手牽著周時宜一隻小手,朝高大的藥架走去。
裴雪歸的手掌白皙修長,幹爽溫暖。周時宜乖巧地由他牽著小手,心裏覺得很溫暖。
這一天,周時宜都在跟著裴雪歸學習認識草藥,天色很快暗下來,空氣冷嗖嗖地有點發涼。
周時宜搓了搓手臂,對裴雪歸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裴雪歸走到屏風後麵,拿出一件白色的披風,幫周時宜披上,“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周時宜都在默記剛才學到的草藥名字和藥理,直走到太子殿大門外,周時宜才發現這一路過來,他都是沉默的。
“這本書上記載的是一些常用草藥的外形和藥理作用,你拿去好好背,過段時間我要考你的!”
“恩,好的!雪歸,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需言謝!進去吧!”
裴雪歸一直目送周時宜走進偏殿,才轉身離開。
進得偏殿,晚膳還沒有送來,周時宜,拿出裴雪歸給她的那本醫術認真翻看。
她看的太過認真,就連太子站在床邊許久她都不曾發覺。
太子背著雙手看她,不經覺得疑惑:一日之間,她的親人都離她而去,也不見她傷心或者怨恨自己,反而和以前討厭的裴走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