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莫霖無力的單膝跪到了地上,深呼吸著似乎是不想被藥性迷倒而抬起眼咬牙看向轉身逃跑的蘇瞳。
在蘇瞳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拐角之時,莫霖赫然間站起身,剛剛看似中了迷藥而無力的模樣瞬間不見,隻是盯著蘇瞳消失的方向,轉身快步走進了洪府。
“爺!”莫痕在外廊聽莫霖進來的通報之後,便一直在外邊等著淩司煬與人談完事情出來。
直到淩司煬與洪老爺子雙雙出來時,莫痕連忙快步上前,站在淩司煬身側,低語了幾句。
淩司煬眼中笑意加重,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轉眼:“洪老爺子,學生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來拜訪。”“不敢,不敢!”那姓洪的滿頭花白的老者見淩司煬對自己依然一副恭敬的模樣,不由點了點頭:“去吧。”淩司煬勾唇,便轉眼離去。
直到出了洪府,看到果然空空如也的馬車時,淩司煬微微挑眉,卻是笑了。
“陛下,不去追娘娘嗎?”淩司煬未動,眼中一瞬間流光溢彩:“她會主動回來的。”蘇瞳逃出莫霖的視線後,怎麼想怎麼覺得太過簡單。
依照淩司煬向來的脾性和他那根本沒打算放她離開的意思,他不可能真的讓她這樣輕巧的逃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高估了他?但是當蘇瞳腳下忽然一陣虛軟的跌坐在地上時,她猛地低下頭,隻見自己手腕上那兩塊被淩司煬傷到了的地方,從剛剛的灼熱直到現在變成了火辣辣的疼,整個身子也虛軟無力。
蘇瞳不禁覺得有些不對,她剛剛沒有太過防備淩司煬的原因就是也不想讓他防備自己什麼,好歹是轉移了他對於她逃跑的可能的注意力,卻沒想到......蘇瞳雙腕疼的直咬牙,狠狠的低咒,淩司煬居然對她下毒!想她蘇瞳一代用毒高手,先是被自己的親妹妹下毒害死,再又不曾防備過被淩司煬給毒了,她算哪門子毒醫聖手,典型一個毒界二百五!蘇瞳深呼吸著,雙腳因為毒性的蔓延而限製了力氣,隻能無力的坐在河邊,四周是荒蕪人煙的草坪,風景別致卻是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裏,隻能勉強仔細的看了看手腕上開始漸漸潰爛的模樣,又想了想治這種毒的辦法,想了許久,又試了身上N種藥,她終究也沒解得了這毒,隻能看著那雙白晰的手腕以著半個小時爛一片的速度持續潰爛下去。
鑽心的疼,讓蘇瞳難耐的咬緊了牙關。
這世界上種種毒她都研究過,隻是她也聽說一些傳說中的解鈴還需係鈴人的毒,那便是有些人專門用自己的血給人下蠱,那種蠱毒除非是下毒的人親自去解,否則絕對不可能解得了。
種血的人,才能是解毒的人。
蘇瞳強烈的懷疑這毒是淩司煬想要威脅她自己回去的血毒,他可能是發現了她現在喜歡研究什麼東西,竟然拿著她的強項來威逼她,卻也成功的讓她發現自己並不是萬能的,並不是什麼毒都能解的。
可是跑都已經跑出來的,豈有回去之理?蘇瞳被手腕上的那種灼熱的火辣辣的疼痛折磨的有些難耐,連忙將手伸入麵前冰涼的河水中,雖然減輕了灼熱之感,但是疼痛卻是因為水流的衝激而加深,蘇瞳緊咬著牙關告訴自己堅持住。
要堅持住,不能回頭,不能低頭回去求解藥,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替自己解了這毒的,她要離開,她不要做被人操控的棋子。
她早在二十一世紀就厭惡極了被人當槍使喚的宿命,既然穿越了,老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絕對不要再讓自己活在別人的庇蔭下或者別人的控製之下,她要替自己活著,她不要在那個詭異森森的皇宮裏和那個淩司煬的麵前卑微的活著......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蘇瞳咬牙強忍著,不知道忍了多久,隻知道天色從午時一直到黑夜,嘴唇也不知被她咬到了什麼程度,隻是直到她渾身連痛的感覺都沒有了,便整個人無力的倒進了草地裏,雙手垂在岸邊,任由河水一次一次衝刷著紅腫潰爛的手腕。
微風吹來,一陣檀香的味道飄散而至。
淩司煬一步一步走到蘇瞳身邊,居高臨下視線漠然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昏死在地上的女人。
“連救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怎麼偏偏多事到想要替別人解毒?”帶著一絲嘲諷又清淡的笑意被風吹散,淡淡的,讓人聽不真切。
腳步聲越走越近,直到他緩緩俯下身,伸手將蘇瞳輕輕抱起來。
赫然間,剛剛還昏死過去的人猛地睜開眼,手上閃過銀光,細長的泛著奇怪色澤的銀針迅速抵在淩司煬的喉間。
誰說她身上沒有銀針,真正保命的東西可是藏在他淩司煬找不到的地方!蘇瞳雙眼冰冷:“把解藥給我!”淩司煬垂下眼,感覺到那銀針在自己喉嚨處危險的抵著,勾唇一笑,姿勢未變卻是認真的看向她:“朕果然還是低估了你。”蘇瞳勉強撐著自己早已經堅持不住的身體,要不是她猜到淩司煬定會在沒等到她回去時親自前來,才躺在地上保持體力一直等著他,恐怕她現在是真的暈了過去。
“少說廢話,快把解藥給我!”說著,蘇瞳將銀針微微刺入淩司煬喉嚨處的皮肉裏,那一塊地方頓時泛出了一絲淡淡的黑色:“否則,本姑娘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讓你看著我死,不如我們一起死!”那針上染了劇毒,若是真的刺到他的喉管,連她都救不了他。
淩司煬未動,視線冷冰冰的,了無曾經那些慣有的笑意:“你究竟是什麼人?”蘇瞳知道他是想拖延時間等到她沒有力氣,不由得,她手下加重了幾分力度的刺入他喉嚨裏,見他依然一動不動仿佛沒有感覺或者是根本就不怕的模樣,她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隨即,感覺到淩司煬一手抱著她,一手緩緩抬起似乎是想推開她的手。
蘇瞳不由得冷聲低啞著威脅:“你覺得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針快?”說著,她做勢就要將那針直刺進他喉管。
淩司煬微微勾唇一笑,笑得極為冰冷,時為黑夜,卻是連一星半點的月光和星星都沒有,直到天空雷聲陣陣,漫天冰冷的大雨淋落至兩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