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千瓷簽約江港台的事,羅大衛當天下午就知道了。
原本羅大衛傳呼黎千瓷約她見麵喝下午茶,是因為有個廣告指名要她拍攝。
可兩人見了麵,羅大衛才知道,她已經跟鄭箏簽約了,未曾料到黎千瓷速度竟如此之快,羅大衛著實驚到了一把。
心中暗歎這靚妹果真犀利的同時,他眼神裏又藏不住狐疑。
隻見他猛喝了一大口咖啡,又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手摩挲著下巴,眼裏的狐疑未有半分隱藏:“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黎千瓷不住輕笑:“大衛哥,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羅大衛見狀,齜著牙,又是一個深呼吸:“就是說,現在找你拍廣告,隻可以同電視台談啦?”
黎千瓷點頭,嘴唇微微笑著,發出一聲“嗯哼”。
隨即,像是從他的話裏聽出端倪,又像是想起他在傳呼台的留言,她挑眉問道:“你有廣告想找我拍?”
一聲輕笑將羅大衛眼尾炸開了花,他右手食指指著天花板快速晃動:“嗱嗱嗱,所以我什麼時候都說契妹你叻囡的啦。”
“是有個廣告想著同你談下的。”
“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啊,不對,就算你有興趣,都摣唔到主意啦?”
羅大衛這句話很明顯,簽約了江港台的藝人,基本上是長約藝人,工作全由江港台做決定。
他不認為黎千瓷能有接拍廣告的自主決定。
一個新人而已,就算再機靈又如何,就算是被女魔頭看上又怎樣,也隻能簽最普通的長約罷了。
黎千瓷沒有詳細說明自己在江港台拿下的“別樣”合同,而是笑笑問:“什麼廣告啊?”
“一個沐浴露廣告。”
“沐浴露?”
“沒錯,澳雪。”羅大衛垂眸,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你應該也是用這個牌子的沐浴露,畢竟這個牌子現在是江港市場上非常受歡迎的沐浴露品牌之一。”
他眼神一回避,黎千瓷就捕捉到端倪。
隻見她眼珠子轉了一圈,旋即雙眸微眯,問他:“也就是需要在鏡頭下衝涼嘍?”
羅大衛“嘿嘿”嬉笑著,手一甩,打了下空氣:“哎呀,有保護措施的嘛,就露個‘膊頭仔’而已嘛。”
說著,他拍了拍肩膀。
黎千瓷不言語,隻定定地托著腮看著他。
看得羅大衛一陣心虛,繼而又舔了舔唇,嬉笑著轉移話題:“哎呀,不管怎樣,你都簽了江港台啦。”
“唉,就差一點。”
“如果他們早些找我,說不定,在你簽約之前可以拿下合同。”
言外之意,她感不感興趣,這個廣告都沒下文了。
他這麼一說,黎千瓷更是好奇了:“澳雪雖然是個新牌子,但是你都說啦,現在是江港市場上非常受歡迎的沐浴露品牌之一,它有自己的代言人,怎麼會突然之間找我這種新仔拍廣告啊?”
“契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漏了沒有講到啊?”
“真是瞞不過你呀,契妹,不過,我都沒有想瞞住你的。”羅大衛笑笑,下一句解釋出來前,他特意環顧了一下四周,又降低音量,“其實澳雪的代言人出了點事,澳雪的老板想換了她。”
“剛好龍生同澳雪老板有點交情,所以推薦了你嘍。”
“實話同你講啦,澳雪今次給你的廣告費,你肯定猜不到。”
他神神秘秘地比了個“六”,示意有六萬,這對她一個新人來說,確實是預想不到的價格。
接著,他又忍不住歎氣:“唉,沒辦法啦,始終是錯過了。”
看著他歎氣惋惜的樣子,黎千瓷啞然失笑:“看來你的分傭應該都不少喔。”
她在暗示,他惋惜的是自己的傭金沒了,羅大衛被這麼一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都是搵食而已。”
黎千瓷不置與否,隻是接著道:“龍生給的魚餌,是挺誘人的,不過我想,這個廣告應該不容易拍,可能龍生會到場親自指導。”
她就差直接說龍定堅到時會到現場揩油了。
羅大衛自然明白,但他也隻是笑笑,不敢回話。
黎千瓷沒有揪住這一點,隻是好奇心起,又問他:“為什麼你覺得江港台不會給我接這個廣告呢?”
“又不是說一定不會接,機會是小一點嘍。”羅大衛斟酌著用詞,“怎麼說你都隻不過是個新仔。”
“娛樂圈好多門道,你還未摸清楚。”
“就算廣告商找上門,指名要你,女魔頭都有辦法可以將這個廣告給其他藝人。”
“尤其是這個廣告同龍生有關,江港台同亞港台始終是競爭對手,競爭對手遞過來的‘好東西’喔,你都會小心謹慎啦?”
“雖然大家都知道,龍生對靚女的興趣大過於同江港台的競爭,不過,始終他是‘名人’。”
他挑了挑眉,做出“色眯眯”的樣子,這“名人”的意思很明顯是出名在哪一方麵。
見他如此滑稽,黎千瓷忍不住“噗嗤”一笑。
羅大衛毫不在意,又補充一句:“總之,江港台注重藝人的品性,亦不會希望自己的藝人同龍生這樣的名人有挐褦。”
黎千瓷點點頭:“明白,其實我都不想同龍生有多餘的接觸。”
將自己的本意表達清楚,確認對方接收無誤後,她轉移話題,又道:“不過,大衛哥,我和江港台份約同其他藝人不一樣。”
羅大衛聞言,抬眸看向她,眼裏滿是疑惑。
本就不打算瞞著他,黎千瓷輕抿了一口咖啡,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番。
很快,羅大衛就“O”著嘴,一臉的不可思議,待晃過神後,他才豎起了大拇指:“勁啊!”
“真是估你唔到喔!”
“你居然這麼夠薑,還能搞定女魔頭!”
麵對羅大衛崇拜的目光,黎千瓷挑眉,揚了揚下巴,分外得意:“我要得到的,一定會得到。”
“是咩?”
“得不到就搶?”
“原來黎小姐這麼鐘意搶人東西呀?”
黎千瓷話音落下,身後就傳來了一把陌生又微略有丁點兒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這語調,分明是來者不善。
她微蹙著眉轉過頭,官寶玲已經到了卡座旁。
仗著站姿與坐姿之間的身高差距,官寶玲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著她,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既蔑視又隱忍著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