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月見孟荊州漆黑的雙眸看著她沒有任何溫度,心裏猛地劃過一絲尖銳的痛意。
她正要開口,就被她的閨蜜阻止:“傾月,孟荊州這次差點害得秦軒脾臟破裂,你若這麼輕饒也太慣著他了。”
話音落,眾人齊聲附和。
“傾月是可憐他沒有生育能力,年紀又那麼大沒人要才勉強答應跟他結婚,他不安分守己還敢這樣仗勢欺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秦軒哥最愛吃榴蓮,不如讓孟荊州馬上給他徒手剝十個賠罪吧!”
“傾月,你不給孟荊州一點教訓,下次秦軒哥很可能丟的是命啊!”
閨蜜們的煽風點火,讓林傾月眼裏的不忍褪去,換上冷厲之色:“來人,拿十個榴蓮進來!”
“傾月,不可以。”秦軒眼底得意,表麵依舊是儒雅模樣,小聲提醒道:”你忘了,孟先生對榴蓮的氣味過敏麼?他會有生命危險的!”
林傾月神色猶豫了幾秒道:“來人......”
忽然,秦軒神色痛苦的彎下腰,眉頭緊皺又暈了過去。
“來人,快叫醫生!”林傾月緊張的呼喚著男人的名字試圖喚醒他,厲聲喝道:“孟荊州,你今天剝不夠十個榴蓮,不許離開!”
孟荊州慘然苦笑,笑出了眼淚。
曾經他為籌集給她治病的錢,去酒吧陪酒。
酒吧的客人逼著他喝榴蓮汁,喝一杯給十萬。
為了給林傾月治病,他豁出去喝了,結果因為呼吸衰竭被送進急診室搶救。
林傾月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後來還特意把他對榴蓮過敏的事,記在筆記本上。
她說...永遠不會再讓他受這種委屈。
可今天,她為了給秦軒出氣,不惜拿榴蓮折磨他,真是夠狠!
嗬嗬,她隻是演深情妻子,又不是真的在意他。
他怎麼又給忘了?
林傾月隻愛秦軒,無論是十八歲還是二十四歲。
房間裏彌漫濃烈的榴蓮味嗆的孟荊州呼吸困難,快要暈厥。
他強忍著巨大的眩暈感,徒手掰開榴蓮堅硬的外殼,吃力的剝出淡黃色果肉放在盤子裏。
一個,兩個。
孟荊州的眼前出現無數榴蓮重影,指甲摳出了血跡,還是沒聽到林傾月喊停。
他心灰意冷,任由強烈的窒息感包裹自己,繼續剝榴蓮。
三個,五個。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無比急促,聽見秦軒擔憂的聲音響起:“傾月,孟先生看起來很難受,你快叫他回去吧。”
“再剝下去,我怕他會出事!”
“秦軒哥,你太善良了,這個陪酒男明顯是在裝病而已!”林傾月的閨蜜道:“孟荊州,你這招苦肉計對傾月沒用,趕緊剝!”
林傾月望著孟荊州憋得青紫的臉頰,秀眉越皺越緊,開口道:”好了,你出去,下不為例!”
孟荊州如逢大赦,逃也似的跑出病房。
他手捂著胸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忽然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失去意識的瞬間,他耳畔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軒哥,榴蓮很甜,你多吃點補補。”
秦軒望著倒在醫院走廊上,眼神渙散的孟荊州,笑聲爽朗:“孟先生剝的榴蓮很甜,傾月,你也吃。”
孟荊州艱難呼吸著,猶如溺水的魚。
他可能馬上要死了!
不行!
他馬上就可以離開林傾月,開始新生活,絕不可以就這麼窩囊的死掉!
孟荊州吃力的從衣兜裏拿出手機,想要打給林母。
手指卻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氣。
他的手臂無力滑落,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