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聽罷麵色變化。
這些人當中,有人家中已經有了娘子,他們可是半字未曾透露。
如果不是礙於人多,柳依依真想當麵質問,他們這是安得什麼心,連此等事情都要瞞著。
莫非背後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時那幾位公子,頓時尷尬。
因為他們接近柳依依的目的與動機,確實沒那麼純粹。
男人麼,不管到哪個年月,總會有些人看著碗裏的惦記著鍋裏的。
更何況這裏是古代。
這方麵更是如此,柳依依固然是縣令之女,在整個平陽縣的地位無人能及,但是整個平陽縣誰不知道陳元是什麼身份。
而且坊間早有傳聞,柳依依早晚會休掉陳元。
如果真是這樣,就算是柳依依主動把陳元逐出柳家,而且陳元隻是贅婿,卻有一點無法改變,就是柳依依那時若再嫁便是二婚。
將一二婚女子娶回家,就算不好做為添房,而是將其立為正妻,也不辱沒他這縣令之女的身份。
而這個所謂傳聞,當然不是柳依依親口與外人說出。
說起這坊間在傳的小道消息,始作俑者是今天也受邀來至天香樓的一個叫王百川的富家子弟。
這王百川原非平陽縣人士,而是外來戶。
表麵看來,他隻是一位搬至平陽縣的富家少爺,實際其父卻是一朝中京官,告老之後來此地安養天年,至於王百川的老父親身為京官,告老之後沒有選擇落葉歸根,這裏麵自然是有事,不然他又怎會不敢公開身份,隻敢對外以一介商人的身份,在平陽縣與一家老小就此紮根。
按大乾律,雖說沒有明確規定商人子弟不得考取功名,但是暗中的潛規則卻是,商人子弟可以讀書也可以科舉,但是最終能混個舉人老爺當當就到頭了,在往高了爬那就要查你的出身了。
商人不得為官入仕!
這本身就是一條很矛盾的規定。
一方麵沒說你不能讀書參與科舉,一方麵又不給你官當。
所以王百川現在是名義上的商人之子,自然就會表現出對於讀書科舉,全是興趣,把更多時間都放在風花雪月之上。
至於背地裏,老爹王平有沒有給他鋪路為官,自是無人知曉。
也因如此。
平時沒事邀三五好友吟詩作畫,又或者組個詩社之類,王百川是最積極的一個。
當然他最主要目的,還是想接近柳依依,最終把柳依依給娶了。
這亦是王平的意思。
若是王家與柳家聯姻,他們在平陽縣的地位就算徹底穩固。
如此他才好為兒子,進行後麵的謀劃。
王百川無非就是幾次與柳依依借詩社的接觸時,側麵了解一些事情,然後就胡亂捏造一些事實,希望有朝一日把此事弄假成真。
結果他這些放出的風聲,卻又歪打正著,柳依依確實曾有過這樣的想法。
王百川這時並不知道,陳元利用天香樓的姑娘,把他們都約出來,正為此事。
柳依依不知這些傳聞,是因為她平日除了與這些詩社的朋友,以及一些喜歡風雅的公子哥和好姐妹接觸以外,幾乎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何況像這種傳聞,又怎會被柳依依這個當事人真聽了去。
但是陳元卻不一樣。
而且認識了天香樓的錦言姑娘以後,許多內幕消息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
以他對柳依依的了解,兩人間縱然有這約定,她也不至於出去與外人到處宣場,早晚休了陳元。
既然不是柳依依親口說出,何人在背後造這種謠言,就耐人尋味了。
雖然還無法直接鎖定王百川,但是想一想都與柳依依身邊這幫狂蜂浪蝶有關。
陳元此時才初步站穩腳跟,有就人背後耍這手段,他自然不會放任事態惡化,這才是陳元今天把柳依依帶來的真正目的。
先別管背後主謀是誰,讓柳依依認清這幫人的真實嘴臉再說。
這時王百川站出,一臉尬笑。
“哈哈哈,陳元說得極是,下次有條件能帶娘子出來的,一定記得帶上。”
王百川這話一出,其他幾位公子當時心裏就暗自哼哼。
“你自己什麼樣不清楚,還好意思說?”
不過有些事情,自是不好當麵戳穿,他們也隻得跟著附和。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而柳依依不知這些人當中,以王百川為代表,竟有幾人都有家室,全因像王百川這般,本就是外來戶,又加之大家平時隻是討論詩文不論其他,柳依依一介女子,又不想與幾人保媒,無故多問男子有無家室,總覺讓人不妥。
所以王百川為代表的這些人,暫時表現出是孑然一身的樣子,柳依依也就信了。
因為柳依依礙於場合,而且前麵也是她未曾多問,加上王百川他們一番遮掩,眼前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而接下來的環節,自然而然。
都到天香樓的,不先來些茶點聽兩支小曲,然後組個局大家一起吟詩做對,然後再挑兩名天香樓姑娘參與其中,那還不如到野外郊遊。
就算天香樓的姑娘賣藝不賣身,但是男人來此也同樣是為了找些樂子。
不然來這裏的理由又是什麼。
更何況王百川這些人,一直都覺得天香樓的姑娘,也不過是待價而沽罷了。
在他看來。
權勢和財富麵前,所謂的賣藝不賣身,就是一個笑話。
別管出於何種目的。
甚至是出於男人那種得不到的永遠在躁動心理,他們都是此間常客。
後麵這些環節,根本不需要陳元過多參與,這些人比誰都熟悉。
“小翠姑娘你過來,我這首詩你要接不上的話,可要罰你喂我吃喲。”
雖說王百川他們這時有些許收斂,不像隔壁桌那麼過份,但是柳依依還是有些看不下去。
更何況天香樓隻是規定,這裏姑娘賣藝不賣身,又沒說不許這樣輕微調戲。
這時王百川看出柳依依有些不悅,轉動眼珠。
“大家都是斯文人,不學他們。”
“你們去陪別的客人吧,放心費用我們照出。”
“老板娘,麻煩換個雅間,我們需要清淨的環境。”
一邊說著,他反而把矛頭指向陳元。
“陳元,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既然能來這裏,應該知道這裏的環境是什麼,為何不提預定雅間,最重要的是尊夫人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