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般說,雲雀也隻能端著湯碗退到屋外。
房中隻剩下沈長卿與陸清寧。
沈長卿指責不斷:“我一直以為你隻是驕縱些,沒想到竟如此膽大,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你一個女子,在......”
“說夠了嗎。”
陸清寧冷冷打斷。
隨後她眼神冷漠看向沈長卿,“是什麼地方?三堰河不過是流民安置所,又不是龍潭虎穴,你們去得,我去不得?”
“那你也不該今日去。”
“我若再不去,三堰河真就是那些流民的龍潭虎穴,那三萬無辜的人間煉獄!”
舒若雁登上高位的墊腳石!
最後一句,陸清寧生生咽了回去。
這話她不該說,也不能說,她重生本就窺見天機,倘若旁人知曉不見得是好事。
沈長卿從未見過陸清寧這般樣子。
甚至她從未對自己有過疾言厲色,即使從前她被他冷淡態度所氣惱,卻總還是會強忍著、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同他說話。
今日確實頭一回,頂撞他。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罷了,你不會懂也不必懂,我累了,你回去吧。”
沈長卿擋住陸清寧的路,“你不說清楚我怎麼會懂。”
陸清寧冷笑:“在你眼裏我不過是個任性妄為寵壞了的嬌女,又有什麼好說的呢,且看吧。”
“陸清寧,難道你與我談話一定要這般咄咄逼人嗎。”
陸清寧不在理會沈長卿,一把推開他,自顧自朝床榻走去。
被子一掀,誰知頭還沒沾到枕頭,沈長卿就要將她拽起,陸清寧不肯,來回拉扯時沈長卿沒注意到腳下,被矮凳絆倒,整個人直直朝陸清寧倒去。
咚的一聲悶響,兩人撞了個滿懷。
陸清寧吃痛地揉著腦袋,“沈大學士,您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想和我共寢?”
此話一出,沈長卿隻覺得冒犯,“不知羞恥!......”
慌慌張張想要起身,卻被陸清寧一把扯住衣襟。
“你從前不是最煩我纏你?如今我不纏你,倒是你不依不饒......”
她挑眉輕笑,“沈大學士,你有些古怪。”
“一派胡言!”
沈長卿漲紅了臉,一把拉開陸清寧的手急色匆匆走出屋子。
寂靜庭院中,幾盞孤燈透著微弱的光芒,搖曳的燭光映照著廊柱和窗欞,夜風輕輕拂過,清新而幽遠氣息讓沈長卿不安心的得到了片刻緩解。
向來心如止水的他此時心跳卻出奇的快。
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試圖讓自己冷靜,可回想起方才陸清寧拽著他的衣領時,二人咫尺之距。
彼時情景浮現,他的心跳更快了。
自己為何會對陸清寧如此反應。
“她不會又給我下藥了吧......”
沈長卿一邊揉著心口,一邊喃喃自語。
“主子,主子!不好了!”
一大早雲雀火急火燎衝進門,陸清寧正沉浸在飄飄然睡夢中。
“主子您快醒醒,壓不住了!都壓不住了!”
陸清寧慵懶地從榻上翻了個身,口中喃喃:“什麼......什麼壓不住了......”
昨夜沈長卿糾纏不休,一早雲雀又來擾她清夢,本來近幾日她精神不好難得有機會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