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性子......似乎和傳聞中的大相徑庭啊。
但周掌櫃也來不及多想,慌慌張張跑去賬台將賬本和進銷存的名目表取了出來,引陸清寧去了二樓,特地設了茶點接待。
“夫人有何需要隻管吩咐小的便是,我這......”
忽然,樓下傳來呼喊聲,“掌櫃?周掌櫃!”
陸清寧拿起賬本,擺了擺手,“去忙吧,我自己看便是。”
“好嘞。”
周掌櫃匆匆下樓,陸清寧下意識地朝樓下瞥了一眼,樓下男人背對著她,可看身形陸清寧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舒大人,您來了!”
舒大人?
陸清寧揣著懷疑又看向樓下“男人”。
竟是舒若雁。
震驚之餘,陸清寧注意到她穿著官服,細細想來,如今正是舒若雁為官第二年,任大理寺寺丞一職。
陸清寧清楚記得,在自己與沈長卿關係交惡,劍拔弩張那幾年,沈長卿與她相交甚深,即使知道她是女兒身後也是大肆稱讚,更說與她是“卒相與歡,莫逆之交”。
陸清寧輕笑,自己死前舒若雁已官至大理寺卿,她以女子之身參加科舉,一步步爬上權利之巔,何嘗不算傳奇的一生?
若舒若雁是靠自己,她確實欽佩。
但她知道,舒若雁這條官路走的並不幹淨。
樓下,周掌櫃按照舒若雁給的清單備好了綢緞,舒若雁隻是點點數目,確認無誤後便準備離開。
誰知剛轉身,就被閣樓上的陸清寧喚住。
“這位公子請留步。”
舒若雁回身,陸清寧步履款款從閣樓上走下來。
“怎麼?”
陸清寧淺笑,指著舒若雁身後的錦緞,“公子還未付錢呢。”
舒若雁微微皺眉,隨後看向一旁的周掌櫃。
她來過十幾回,從未有人要她結賬。
周掌櫃汗顏。
這位舒大人與沈大學士要好,且沈大學士叮囑過,他來確實不需收銀子。
可如今當家主母就在麵前,他誰也開罪不得!
“這......這位是我們東家的夫人。”
“夫人?”
舒若雁咕噥了一句。
原來她就是丟盡臉麵、用盡手段也要嫁給沈長卿的勇毅侯府的大小姐陸清寧。
須臾,舒若雁開口解釋:“我與沈兄交好,這批布緞是準備給即將大戰的將士們做冬衣的,沈兄大義,說為國之事願鼎力相助。”
陸清寧從周掌櫃手裏抽回清單,瞧了一眼,忍不住笑出聲。
“即將大戰的將士需要用刺繡的錦緞做冬衣?”
舒若雁臉色有些難看,“沈兄許諾我,說有什麼短缺隨時來自家鋪子取便是,這是他......”
“自家鋪子?”
陸清寧原本和氣麵容登時冷了幾分。
“你是姓沈,還是姓陸?這鋪子何時成了你家的?!”
“國事就是為官者的家事,你這般小肚雞腸,婦人之見,與沈兄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相去懸殊!”
舒若雁語氣裏滿是鄙棄之意,倒是將陸清寧說笑了。
“怎麼,做了官買東西就能不給錢?”
舒若雁咬牙,“我與沈兄是同僚之間惺惺相惜之情,豈是銀錢能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