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車間林建東說道:“張大哥,我來這裏已經很多天了,我得回去一趟,要不我老婆擔心。”
“我的意思你等半天拿二百雙鞋走,可以讓弟妹在集上賣,也可以增加一點收入,或者給親戚朋友什麼的。”
林建東沒收錢,但張德義說那兩百雙鞋林建東答應了,他也想去集上賣鞋,親身感受一下。
看看會遇到哪些問題,遇到什麼麻煩,畢竟聽別人說和親身感受兩碼事。
工人們用木棍在自行車上綁了個架子,把鞋捆在上麵,林建東看著高高兩摞鞋,也忍不住笑起來。
“還是大哥們有辦法,我都發愁這兩百雙鞋怎麼帶走。”
“咱這捆得結實,不管它是公路還是土路都沒問題,隻要不下雨就能平安到家。”
工人們誇誇其談,林建東和大家揮手告別。
“廠長,我咋感覺林建東這一走就不回來了。”
“放什麼屁,就不能說點好的,趕快滾回去生產。”張德義瞪著眼把工人訓了一頓。
林建東騎車一路顛簸,先是去柳清柔姨家接老婆,結果老太太告訴林建東,柳輕柔住了三天就回去了。
林建東沒做任何停留,蹬著車一路疾馳,回到家裏已經是半夜。
聽到有人敲門,反而很警惕啦,亮門燈詢問到底是誰?
得知林建東回來了,一溜煙跑到大門拉開門閂,把林建東讓到家裏。
“車子後麵是什麼這麼高。”
“廠長讓我拿回來二百雙鞋在集上賣。”
夫妻倆一邊說話,一邊把車子靠在牆邊,柳清柔好奇地看著皮鞋。
由於晚上出來的匆忙,柳清柔穿的衣服很薄,看的林建東一陣口幹舌燥。
柳輕柔發現丈夫眼光,假裝生氣的說到。
“還沒進門就不瞎看。”
“自己老婆不看,你說看誰。”
夫妻倆回到房間,林建東準備親熱,被柳清柔阻止。
“這麼長時間了,你不能先洗個澡,還有熱水,起碼擦一擦。”
“我在工廠剛剛洗完澡,一點兒都不臟。”
盡管嘴上說不,可林建東還是脫了衣服擦洗身子。
他很清楚不講衛生,對媳婦兒不好,柳清柔趴在炕上,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滿臉通紅。
柳清柔直接閉上眼睛,後者關了燈直接來到床上,夫妻倆又是一夜溫存。
第二天早上,林小冉醒來揉揉眼,發現林建東回來了,慌忙撲到懷裏。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晚上做夢我還夢到你了,被壞蛋抓走了。”
“那你在夢裏有沒有哭。”林建東把林小冉抱到懷裏。
“我在夢裏沒哭,我拿著鐵鍁追他們了,不過我人太小沒有追上。”
林小冉一句話逗得林建東哈哈大笑,女兒年紀小,卻展現了非凡膽識。
林建東端著飯菜來到屋裏:“你們倆聊啥呢?聊得前仰後合的。”
林建東把剛剛的夢說了一遍,柳清柔也忍不住笑起來。
夫妻倆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昨天晚上我先去的姨那邊,她說你住了三天就回來了。”
“是的,我想的是出點事就離開這,讓人家笑話。”
“那你就不怕虎哥再來,他可是個老混蛋。”
“他要是敢來我就把他打出去,我不信治不了他。”柳清柔一邊吃鹹菜,一邊霸氣地說著。
“你以前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淑女,怎麼現在又開始潑辣了。”
“怎麼?你不喜歡,你要是不喜歡,那我還變回淑女。”
現在林建東不僅發生翻天覆地變化,再加上能賺錢,夫妻生活和諧。
柳清柔不知不覺當中底氣足了很多,膽子也大了,說話聊天也懂得開玩笑。
“我還是喜歡你這種潑辣勁兒,隻有潑辣在這個世道才能活得好。”
得到林建東誇獎,柳清柔開心地晃了晃腦袋。
吃完飯林建東推著自行車,準備拿五十雙鞋去賣,被柳清柔攔住。
“你在外麵辛苦這麼多天,我騎著車去賣,你在家照顧女兒。”
“讓你一個女人拋頭露麵,我在家睡大覺,這算怎麼回事。”
“你別忘了,以前你酗酒都是我上班養家有什麼不行的。”
林建東有些奇怪地問道:“對了,你這些日子沒去上班,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問起這個問題,柳清柔有些失落地點點頭:“是的,我讓人給廠裏捎信兒,說請幾天假,結果廠長直接把我開除了。”
“八成是虎哥的事兒,現在你能賺錢,我也不在乎那個班了,而且我也看出來了,做生意可比上班賺得多了。”
柳清柔一邊說一邊把皮鞋打包,林建東隻能表示支持,在供銷社換了很多零錢給柳清柔,裝進皮包遞給柳清柔。
“一雙皮鞋賣十塊錢就行,不要盒子,你就給他退一毛。”
“放心,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什麼都沒見過。”
柳清柔瀟灑地推車離開了,二叔站在門口看著林建東說道:“你兩口子這日子最近可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二叔,你又和我開玩笑,你要不要皮鞋?我送你一雙。”
二叔不好意思地擺手,不過林建東還是送給他一雙,這老頭子年紀雖然大了,可很實誠。
四個兒子也都是實在人,將來鞋廠發展沒有這種人支持,是絕無可能的。
而且林建東也很清楚,在農村家族大家族有人才能硬氣,才能對抗虎哥這種人。
“二叔,你要是再拒絕,那我以後可就不來你這供銷社買東西,咱們叔侄倆這關係就斷了。”
“得,大侄子,你把話都說到這份上,我要不要這成了啥了,那我可就才黑了。”
“不過我勸你去集上看一看,大集上人多嘴雜,什麼人都有,遇到那些地痞流氓可怎麼辦。”
二叔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林建東當即借了輛自行車,馱著林小冉趕往集市。
即使規模很大,東西有一裏多長,南北也有將近二裏,人來人往,十分嘈雜。
柳清柔對這裏很熟悉,並沒有往裏走,而是在邊緣處,把皮鞋擺放在前麵,開始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