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陳識月抓著霍青行回來的時候，李嬸還在門口張望，見著人回來，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是進賊了？”

動靜這麼大，她又怎會毫無察覺。

“嗯。”陳識月不想嚇著李嬸，“王嬸沒事吧？”

李嬸頷首，“我一直看著呢，可不敢讓她有事。遇見這些事，她的命已經夠苦了，咱能幫就幫著點。”

“王嬸？”陳識月坐在床邊，握住了王寡婦冰涼的手，“縣令大人抓住了一個賊人，興許跟彩雲的死有關，你若是想知道，就一定要醒過來，看賊人伏法，還彩雲一個公道。”

指尖，顫了顫。

“李嬸。”陳識月忙道，“你多跟王嬸說說話，她能聽得見。”

有意識，但不多。

唯一的好處，醒來的希望很大。

“好。”李嬸連連點頭。

陳識月剛倒了杯水喝，便聽得外頭急促的腳步聲。

衙役進門，躬身拱手，“月大夫，大人有請。”

“我？”陳識月一怔，“我去作甚？你們大人不得趕緊審訊賊人？”

衙役如實回答，“大人說了，請您過去一同聽審。”

陳識月：“......”

趙洛陽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請！”衙役做了個手勢。

李嬸忙道，“月大夫，這裏交給我便是，定要還彩雲母女一個公道。”

事實上，陳識月覺得事情到了這地步，接下來的事情都該跟自己沒關係，趙洛陽就不會再揪著自己不放，明日一早她就能回村去，再不管這裏的破爛事。

沒成想，這縣令就是狗皮膏藥，粘上了就甩不掉！

“姐姐，不走，嗚嗚嗚......”霍青行忽然上前，抱住陳識月的胳膊不撒手。

陳識月：“......”

忘了，還有個超級加倍的狗皮膏藥。

“行了行了，一起跟著。”陳識月尋思著，看到這麼個傻大個隨行，縣令應該就不會再為難她了吧？說不定嫌惡的擺擺手，讓她趕緊走人。

誰知......

猜錯了。

讀書人的心，狗都不吃，畢竟心眼太多。

陳識月泄氣一般坐在凳子上，瞧一眼坐地上，死抱著她腿不放的傻大個，哪怕瞌睡如搗蒜，也不肯撒開一點。

還是衙役看不下去，給霍青行屁股底下塞了個蒲團，叮囑他乖乖坐著不要吵。

趙洛陽正襟危坐，冷眼瞧著被綁坐在刑凳的男人。

不得不說，死鴨子的嘴是真的硬，大刑伺候之下，愣是沒吐出半句實話，除了哼哼唧唧，就是暈死暈活，一盆盆冷水澆下去......愣是什麼都沒說。

祝九插著腰罵罵咧咧，“老子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

“要不，我試試？”陳識月低低的開口。

眼見著，男人看著就剩下了一口氣。

趙洛陽似乎就在等她這一句，“想如何試？”

陳識月起身，從隨身小包裏取出一枚藥丸遞給祝九，“有個前提，吃了這藥隻能維持一個時辰，過後......他就真的廢了，可能會變成癡傻之人，也可能會死，大人先考慮考慮。”

祝九詫異，收到趙洛陽的眼神示意，當即伸手接過，二話不說就卸了男人的下巴，將藥丸喂了進去。

不瞬，男人的麵上忽然呈現出極致的猙獰，連帶著五官扭曲，全身血脈噴張，額角青筋暴起，仿佛隨時要爆裂開來，雙目猩紅而突出，嘴角不斷的發出痛苦嗚咽。

祝九嚇一跳，“月大夫，你這是什麼東西？”

“能讓他說實話的好東西，但是效用嘛......因人而異咯。”陳識月想早點結束這個案子，早點回村，免得麵對趙洛陽的時候，總有種被人看穿的錯覺。

趙洛陽忽然插一嘴，“哪兒來的？”

“祖傳。”

兩個字脫口而出，陳識月又像炸了毛的貓，將心裏的防線加了一層又一層，再也沒有多加解釋。

驀地，對麵的男人忽然“嗝”一聲，仿佛憋在胸腔裏的那倔氣吐出，整個人一下子被剔除了精氣神，神情麻木的抬起頭看向正前方，再不見方才的倨傲與倔強。

祝九驚得後退一步，“大人，這人......不太對。”

“你為何夜闖縣衙？”趙洛陽忙問。

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不可浪費。

男人歪著腦袋，一字一頓的開口，“找丟失的珠子。”

祝九：真說實話了？！

“你姓甚名誰，將事情始末，從實說來。”趙洛陽忙道，

男人嘴巴一張一合，“我叫李燃，奉主子命令，送一樣東西前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