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黑靴忽然出現在視線裏,陳識月駭然抬頭,剛好撞進那雙幽深黑眸。
“你怎麼......”還不等她喊出聲來,背上驟然一緊,整個人瞬間被提溜起來,緊接著腰上一沉,被人挾入懷中。
一步三扭,快速避開。
耳畔有冷風呼嘯,帶著銳利的寒光,最後便是一聲悶哼。
等著穩住身形,陳識月的一顆心險些跳出嗓子眼,再循聲望去,有人歪躺在樹後,待定睛去看,可不就是之前剛包紮好傷口的男子?
她瞬間明白了,仆從跟著她回去,一路上留下記號,以便於後麵的主子跟上。
原來......跟她玩這一招呢?
“蠢!”
耳邊傳來嫌棄的低罵聲。
腰間的力道一鬆,方才緊緊護著她的男子,瞬時以傾頹之勢倒下。
“喂?”陳識月驚呼,“喂!”
回應她的,是他的雙眸緊閉,麵如死灰。
陳識月快速掀開他的衣裳,瞧著快速滲出血的紗布,可見是傷口二次開裂,若不及時處置,隻怕是白費她那顆救命藥了!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霍家的!”陳識月恨得咬牙切齒。
霍青行,你千萬別死!
“要不是看你這次救了我,我就把你留在山上喂狼。”確定了那兩個男人真的死透了,她快速取出紗布和藥,重新為他包紮傷口。
剛處理完畢,便聽見了二虎和李嬸的聲音。
“月大夫?”
“月大夫?”
“我在這呢!”陳識月高聲回應。
二人匆匆跑來,乍見著此情此景,不由的愣住。
“那兩個是蠻子,已經死了。”陳識月深吸一口氣,“二虎,先把他背回我的藥廬,李嬸幫我個忙,咱先把兩屍體處理一下,萬一再有同夥,免不得要找我們麻煩。”
“好!”
“好!”
李虎背起霍青行便朝著山下去,李嬸幫著陳識月將屍體丟進洞窟之中,聽得底下好久才有回音,可見洞窟極深,若無意外......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動手的時候,李嬸還不忘踹那兩屍體一腳,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這幫蠻子,她家那口子怎麼可能一直沒回來,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處理完這一切,二人心照不宣的下山。
藥廬內。
濃重的藥味彌漫開來,藥罐子裏咕咚咕咚的冒著泡,二虎幫著煎藥,李嬸在邊上喋喋不休。
“這小子一睜開眼,我就告訴他,月大夫為他上山采藥去了,讓他安心養傷。誰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山上可能還有蠻子,穿上鞋就跑了。村長不在,我就去找了二虎,這才急急忙忙的追上來。如今想著,還真是萬幸!”
但凡這小子去晚一步,月大夫都得糟了那兩個蠻子的毒手。
陳識月收了針,輕輕拭去額頭的冷汗,“我們都是有點運氣在身之人,他命大,我也命大。”
一語雙關。
“那他現在如何?”李嬸問。
陳識月麵色凝重的將針包放回藥箱,“傷口二次裂開,不似之前那般容易痊愈,必須得格外小心,而且他此前就受了極重的內傷,體內淤塞,經脈皆損,好不容易用我的藥撿回一條命,又上山動了手,所以......情況不太樂觀。”
“那、那該怎麼辦?”李嬸慌了,“不會死這吧?”
陳識月頓了頓,“盡人事,聽天命!”
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運氣,她反正是盡力了,就當是還他在山上的救命之恩。
要不怎麼說,這小子真的命大,兩日之後睜開了眼。
彼時,陳識月正端著藥碗,想給他喂藥,乍見著人睜開眼,的確是嚇了一跳,更讓她瞬間血湧上頭的,是他那一句。
“娘......”
陳識月端著湯碗的手,瞬時抖三抖,“你、你叫我什麼?”
“娘親,要抱!”
陳識月:“......”
哎呦,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