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屈膝蹲在籬笆門口,哭聲嗚咽,像是獨自舔舐傷口的幼崽,她哭的太過沉浸式,甚至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等她看到眼前出現一雙模模糊糊的破鞋,抬起頭來,才看清。
嗚嗚嗚,是胖哥哥,胖哥哥長大了,可她忘記了他,還害他被江凡欺負,甚至隨後還丟了性命。
“對不起,對不起。”
她打著哭嗝,一遍遍的和他道歉,衛塬塵眉頭越來越緊蹙。
眼前的姑娘眼尾猩紅,珍珠般純潔的淚珠撲簌簌的滾落,沿著麵部光潔姣好的曲線,她滿是水光的眼中,都是他的影子,嬌嫩的紅唇,氣喘不已,全是對他的歉疚。
她鼻尖都哭紅了。
整個人都哭成了粉紅色。
衛塬塵確認,他從沒見過哪個姑娘,哭的如此悲傷。
可別人哭,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是黎州府有名的富豪嫡女,她隨隨便便的一件衣服,都能頂他全家不吃不喝兩個月的勞作。
她是天上月,他是腳下塵,他為什麼要可憐她?
她們這樣的千金小姐,用不著任何人憐憫,即便她在哭,哭的很傷心。
但看在她道歉似乎很誠心誠意的份兒上,衛塬塵聲音平平,“你現在知道對不起我了?既然知道了,就把親事退了,我沒空陪向大姑娘你玩這些無聊的把戲,如果你非要戲弄我......。”
柳香香隻聽到他要退親,一時情急,趕忙站起來,卻腦袋缺氧,差點站不穩當,衛塬塵無語的看她要倒,隻覺得她隻有驕嬌二氣,最後還是伸出手扯住了她脖子上飄起來的那根發帶。
她要是病了倒了傷了,那誰去退親?府丞屬官那邊他可說不上話!但他知道她能,畢竟能讓人家給她娘親和離的事特事特辦了。
發帶解開了,柳香香也終於抓住了籬笆門站穩當了。
衛塬塵這才看見,“你脖子和臉,被人打了?”
那明顯的掐痕和掌印在她白皙的皮子上實在太顯眼,他想裝作看不到都難。
說完就看到柳香香哀怨控訴的眼神,我怎麼受的傷你還不知道嗎?
衛塬塵恍然大悟,默默移開視線。
渣男,裝看不見?
哼。
柳香香低下頭,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她剛才那麼難過,見到他之後,居然好多了,這張臉,對她的治愈力可真強大。
她鼓起勇氣抬頭,“你為何執意退親?是有心上人了嗎?”
衛塬塵腦海中閃過一個姑娘,她穿著紅色嫁衣坐上花轎,已經嫁做人婦。
但他們之間的身份,是雲泥之別,比之他和眼前的姑娘落差更大。
他警惕的看著柳香香,心底的秘密,他不會讓任何人知曉。
有還是沒有,直說就是,盯著她看是作甚?柳香香疑惑的和他對視,“是有?還是沒有?”
“沒有。”
衛塬塵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柳香香看不出他扯謊,當即開心起來,“那何妨與我試試?”
試試?
大家千金對婚姻大事竟如此兒戲。
也對,她心思齷齪,把他不當人,自然存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心思。
衛塬塵忽的生出一股氣悶,他帶著危險的氣息,向前逼近著她:
“你和你母親脫離了向家,自立門戶,是想要我當贅婿是嗎?”
還不待她辯駁,他已經捏住了她光潔小巧的下巴,“我告訴你,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