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召沐沐哪裏還忍得住,就要往裏衝,卻被張嬤嬤伸手攔在:
“你們倆要是懂事些,現在就不該進去給你們姑娘添亂。”
屋裏的柳氏也沒想到自己怎麼就動手了!
看到女兒左臉迅速變紅,白嫩的臉都倉起來了,五指印格外明顯。
柳香香被打了,哭的確是柳氏!
柳香香愣了,她深吸一口氣,老實的跪倒在地,“阿弟的事,是我故意隱瞞,但憑娘親處罰。”
三年前她是和外祖父一起去的,外祖父回來路上就病了,還未到家就病逝了......。
柳氏涕淚橫流,氣憤至極,她承認了!她就是故意欺瞞!
“三年前!嗬嗬嗬,向甜,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你爹、算計你弟弟,算計我們所有人的?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算計?她何曾算計過阿弟和娘親?
是她找到了阿弟的線索,央求外祖父同去,可沒想到,讓她失了最最疼愛她的外祖父,天知道,那時候她有多心痛!
她知道向耀先的所有秘密,一步步籌謀,就是希望阿弟歸來的時候,有一個溫馨的家,她甚至為阿弟延請名師,為娘親認清向家殫精竭慮,到頭來,就隻配得到“算計”二字嗎?
柳香香十分錯愕,良久,她直接起身。
“我從沒算計過你和阿弟,不管你信不信。”
“不過,也不重要,你隻肖記得不要讓阿弟的真實身份被其他人知道就可以了。”
柳氏眼波微顫,似乎下了狠心,“你走!你已經嫁人了,以後,這裏不歡迎你。”
柳香香難以置信!
她終究沒能再說出一個字,奪門而出。
那邊關氏還在張羅著今天一定要吃點好的,給香香和小姑子去去黴氣,就聽到有人來稟告說大姑娘出門去了。
......
潘氏給李夫子整理好了青衿,叮囑,“到書院也要好好和山長說明,不要動氣。”
李夫子忍了三天,可算是到了日子了,他立時是一刻也多等不了,就要去做他為人夫子應該做的事,舉報向振興,他要讓山長將向振興除名。
聽到老妻苦口婆心的聲音,被那丫頭醫治之後,老妻身體肉眼可見好多了,終於又有精力嘮叨他了,如此他給她一分薄麵等待這三日也不算白等了。
李夫子心裏熨帖但故作不耐,“曉得啦,我又不是毛頭小子,還什麼都要你囑咐一句?”
潘氏樂了,耐心送他出門,等他歸來。
再說柳香香牽了馬帶上維帽,一路疾行,連召召沐沐都沒帶,直奔白雲山而去,山上有一間寺廟香火頗為旺盛。
醉臥峰,就在寺廟的後頭,山高陡峭,鮮少有人能踏足。
柳香香用了機關術,順利被吊到山頂上,麵前就是外祖父留下的小院,茅草房經曆風霜,雖破敗卻堅強。
她杵在籬笆門口,腳步卻有千斤重,讓她邁不進去。
她縮著腦袋,一遍遍的在心裏告誡自己:“柳香香不要哭,所有讓你傷心的人都不值得你流淚。”
明明以往輕易就能做到的事,今天卻怎麼也安慰不了自己。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是不是她注定不配有父母的疼愛,哪怕是一次真正的看見,她希望他們眼裏哪怕一次,能夠有她的存在!
可惜......
媽媽是別人眼中成功的外科聖手,可她眼中隻有病人,她高燒不退躺在媽媽宿舍裏都能被她遺忘,家裏保姆欺負她,還把男人帶回家,嚇得她反鎖房門不敢出屋。
她讓爸媽辭退保姆給她換個人,可爸媽隻會說“這已經是最貴的保姆了,你還想要什麼?”
“再找一個?我沒時間麵試!”
她有一次餓極了偷偷去做飯,差點把別墅燒了,可意外發生,搶救保姆的醫生是媽媽,而她,因為傷的不夠重所以不配得到媽媽的治療。
至於她的爸爸,他隻會要求他上進,做最優秀的孩子,而她永遠比不上升任教育口領導的爸爸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因為,他見過最優秀的孩子!
如果不是隔壁胖哥哥的媽媽,柳香香覺得自己根本不會長大。
為什麼?她的父母數量是別人的一倍啊,為什麼?她還是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