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見他半晌不曾關門,心中起疑,隨口問了一句。
“是三小姐身邊的玉金,來給三小姐求醫,世子又不是府醫,她來鬆梧軒不是白跑一趟!”
文才嘴裏埋怨,可到底心軟給玉金留了個門縫,讓她能夠看到隨風。
隨風是顧珩闕貼身隨從,玉金能夠尋他幫忙,今晚也許就能見上世子一麵。
玉金是個機靈人,她立刻就明白了文才的用意,衝進去跪在隨風跟前。
“求求你救救三小姐,世子爺從前不是最疼三小姐,她真的病的厲害!”
隨風剛想要拒絕,卻又想起顧珩闕交代過,日後沈眠心的一舉一動皆要同他回話,思忖下,讓玉金跟隨自己進了屋。
顧珩闕正端坐著桌案前看北疆寄來的書信,昏黃的燭火將他棱骨分明的下頜照的都柔和了兩分。
“世子,三小姐貼身侍女玉金求見,說三小姐病了。”
隨風硬著頭皮稟告,主子的心思多變,他也猜不準這話會不會讓兩人都受罰。
顧珩闕放下書信,黑眸看不出喜怒,他起身徑直走到玉金跟前。
“白日裏都好端端的,怎麼夜裏就病了,回去告訴沈眠心,別學後院姨娘那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不然我不介意將沈氏移出國公府養病。”
玉金眼眶泛紅,她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世子爺,三小姐身子骨羸弱,前些時日受了風寒還未痊愈,今日又去大夫人院中做糕點,耗損精力,這才累病。”
顧珩闕眼裏閃過一抹猶豫,他見玉金憂心忡忡,不似作假。
想到白日裏沈眠心離開東苑時神色就有些不對勁,那張清冷的麵龐帶著倔強,每次都要與他對著幹,又麵上做出一副順從的模樣。
讓顧珩闕一麵折騰她,想看她對自己求情,又狠不下心來。
“隨風,去請府醫。”
玉金急著沈眠心的叮囑,趕忙將隨風給攔住。
“世子爺,傳喚府醫,定會驚擾到大夫人,隻怕是會誤以為是世子爺身子不適,不如請外頭保安堂的蘇大夫為三小姐診脈。”
顧珩闕眉頭蹙起,促狹的丹鳳眼透著懷疑,靜靜等著玉金接下來的話。
玉金低垂著頭,汗水將衣襟打濕,顧珩闕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她心中擂鼓,不敢再言語。
“去請府醫。”
顧珩闕冷聲又重複了一遍,他倒是想要瞧瞧沈眠心又耍什麼心機。
床榻上沈眠心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為自己把脈,她努力想要睜開眼,一股惡心湧上喉頭。
“世子,三小姐勞累過度,損耗精神,病倒如抽絲,吃兩副藥調理下就能痊愈。”
府醫邊把脈邊回話,忽的他眸色露出驚恐。這是......滑脈!乃懷胎之相啊!
“哇!”
沈眠心猛地嘔出一口汙穢,玉金焦急的上前將人攙扶著。
“三小姐,您醒醒啊!”
玉金哭喊的聲音讓坐在屏風前的顧珩闕心頭莫名煩躁,他眉頭緊皺。
府醫嚇得額頭冒出細密汗珠,剛要起身,喉頭上就抵著一支銀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