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火氣上頭的謝輕瀾,這會聽到了魏敘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一點就炸。
“我又做什麼讓世子爺生氣的事了?”
她的語氣差到了極致,讓原本還似笑非笑的魏敘,臉色頓時拉下去。
“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
他不僅沒回答她的問題,還敢反問?
謝輕瀾嘴角微微撇了一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事情又讓你生氣了!”
對魏敘來說,她現在連喘氣都是錯的。
“今天星然在石子路上跪了那麼久,一雙膝蓋都跪的血肉模糊了,事情因你而起,我沒有來找你的麻煩,你還敢讓人跑到星然麵前去提什麼每日問安?”
瞧她一臉不耐煩,他才說了幾句話,她就跟個炸毛的野貓似的。
從前他怎麼不知她這麼歹毒?
“世子爺這話說的有意思,您確定是我讓人到她跟前去嚼舌根子的?”
謝輕瀾完全不怵他,看他瞪自己,反而踮著腳瞪了回去。
“滿院子的下人不是都跟世子爺去了澹泊苑嗎?這偌大的浮雲院裏,隻有我跟嘉月兩個人,您瞧著是我會分身術還是嘉月能瞬移?”
她嘴角的譏諷更深了幾分。
魏敘一向自詡聰明,結果遇上了點關於喬星然的事情,那腦子跟被狗吃了似的。
從前他們曖昧不清的那會,也不見他有幾分因為她而失神,反而冷靜的像個沒有感情的石頭。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要扔!
“你是不會好好說話麼?”
魏敘聽了她這話,又生氣了,皺起的眉心預示著他此刻心情的不悅。
從前看見他這副表情,謝輕瀾不說退讓,心裏也會有些慌張,可此刻她竟沒有多少感觸了。
“我一直都在跟世子爺好好說話啊,我闡述事實,怎麼就成了不好好說話?”
謝輕瀾嗤笑了一下。
這話說的,簡直胡攪蠻纏!
魏敘越看她這個笑,越感覺心煩,索性轉頭就要離開。
惹了她就想走?
那可不行!
原本還站在他跟前的謝輕瀾,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反應,一個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魏敘沒吭聲,隻是遞過來一個冷漠的眼神,似乎在等謝輕瀾的解釋。
“明日回門你若是不去,我就請母親陪我回去,若是外頭有人問起來,你也別怪我再讓喬大小姐出出名!”
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威脅他?
魏敘眼神裏的火氣更盛了:“誰給你的勇氣敢威脅我?”
聽到他的質問,謝輕瀾臉上的假笑不變:“天王老子!”
兩個人皆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絕不讓步,魏敘惱怒的又道:“給爺讓開!”
謝輕瀾毫不畏懼,反而繼續說:“喬大小姐的罰跪以及三十個巴掌昨日可沒有說懲罰的期限,世子爺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得罪死我?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睚眥必報!”
最後四個字,鏗鏘有力。
原本還毫不退讓的魏敘,眼神裏第一次閃過一絲遲疑,他咬著牙說:“條件!”
“明日跟我回門,到我家以後,不管我遇上什麼事情,你都必須站在我這邊。”
謝輕瀾毫不客氣的回應。
魏敘猛得一甩袖子:“可以,但是星然的懲罰到此為止。”
“世子爺這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嗎?”
謝輕瀾挑著眉問。
“你隻需要說,行還不是不行!”
若不是血玉花關係重大,這一年的時間,她沒有信心再找第二株,麵對喬星然那樣欺辱自己,無論如何謝輕瀾都不會答應這個條件。
“可以,但…她不許再住你的澹泊苑,既然喬大小姐已經是姨娘的身份,怎麼說也是府裏正經的半個主子,一直住在爺們的院子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不來台麵的通房丫鬟,想來喬大小姐也是要臉的。”
關於這些日子喬星然是怎麼在澹泊苑裏端主母款的,謝輕瀾知道的一清二楚,她願意一年之後下堂給她騰位置,但是不代表她就願意看著喬星然騎在她頭上。
“謝輕瀾,說什麼一年之約,你這不還是顧念著世子夫人的位置?”
一口一個喬大小姐,諷刺誰呢。
魏敘明顯理解錯了,他嗤笑了一聲,和謝輕瀾拉開了距離,才又繼續道:“如你所願,今日起星然搬入映星圓。”
這一次交鋒,雙方看似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可魏敘離開以後,謝輕瀾彎腰去撿鋤頭的時候,怎麼就沒拿穩砸了自己的腳。
“小姐,沒事吧?”
嘉月急匆匆的趕過來,並沒有撞上魏敘,剛轉彎就看見了謝輕瀾手中鋤頭砸到腳的這一幕。
謝輕瀾眼眶裏已經有淚花在閃爍了,她大口的呼吸了兩下才平複住自己的心情,她扶著嘉月的手,嗓音都在發顫。
過了良久,帶著哭腔道:“嘉月,真的,好疼啊!”
怎麼能那麼疼,疼的她呼吸不上來,疼的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謝輕瀾是被嘉月背回屋的。
才進魏家門兩日,她就大傷小傷不間斷,不出意料之內,她的腳腫的跟饅頭似的,被砸的地方,紫的發黑。
晌午才離開的府醫,又被請了回來。
等到屋子裏就剩下她們主仆二人,謝輕瀾才苦笑著問嘉月:“你說,那個魏敘是不是克我啊?”
脖子上的陣陣疼以及腳上的又麻又漲,提醒著她這兩日的災禍。
這種話,嘉月可不敢接,隻是拿著冰毛巾又給謝輕瀾繼續敷著。
回了自己院子才坐下沒多久,侯夫人接到了浮雲院請府醫的消息,整個人都麻在了原地。
魏敘去見一次謝輕瀾,她就得受一次傷,現下侯夫人都開始懷疑這門親事是不是真的不太妥當了。
“夫人,咱家世子爺讓人把映星園收拾出來了,說的趁傍晚這會,就讓喬姨娘搬過去,以後不住澹泊苑了。”
一個小丫鬟匆匆來報。
侯夫人挑了挑眉,讓小丫鬟近前來:“這是怎麼個事?說來聽聽。”
她那兒子拿喬星然當眼珠子捧著,自從招進府來,一直沒名沒分的養在澹泊苑裏,哪怕她苦口婆心的勸導說旁的院子一樣可以農舒適,就是沒把人遷出來。
今個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
小丫鬟並不知道魏敘和謝輕瀾下午那會的具體交流,隻是說魏敘從浮雲院離開以後,就吩咐人去收拾了。
侯夫人臉上總算有了笑臉,讓小丫鬟先下去,才對自己的心腹方嬤嬤說:“這個瀾丫頭也不算特別沒心眼,你之前讓你收拾出來的第三個匣子,今天晚飯過了,你親自給她送過去,讓她添點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