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
掏心掏肺模樣。
蕭家族老們大怒:“還想生?生個屁!沒這門婚事這孩子必然留不得!蕭安然也別想再嫁了!!”
蕭老夫人抓住蕭安然的手。
苦口婆心道:“安然,你快乖乖回去,求陸家原諒你不懂事,啊,就當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要是陸家不娶你,誰又願意娶你啊?!”
“誰說我非要嫁給陸家了。”
蕭安然勾唇淺笑,泰然自若甩開蕭老夫人的手:“祖母怎麼就忘了,祖父在世的時候給我定過一門親事的呀。”
話落。
蕭老夫人臉色頓時一變。
族老們麵麵相覷。
什麼?
他們怎麼不知道這事?
蕭安然跟誰定了親事了?
蕭老夫人:“你,你胡說什麼?”
“當年祖父纏綿病榻,臨終時把那份兒婚書給了祖母不是嗎?藍底紅字,祖母私藏了起來呀。”
蕭安然目光炯炯。
蕭老夫人雙腿發軟。
她怎麼知道的?
那個死老頭子死的時候,屋子裏可就她一個人,這事事關重大,她連自己親兒子都沒說!
“什......什麼婚書!根本沒有的事!”
蕭老夫人還想硬撐,小燕卻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手裏正捧著一張藍底絹布。
她瞳孔劇震,尖叫著想撲上去。
卻被小燕輕鬆躲開了。
“族老們請看,這便是老太爺去世前為我們大小姐定下的婚事!!”
遞上婚書後,小燕惡狠狠瞪了蕭老夫人一眼。
族老們慌忙去看。
然後一個個臉都陰沉了下來。
“賤婦!!”
族老之首氣得胡子亂顫,指著蕭老夫人破口大罵:“你這是要毀了我蕭家啊!!這份婚書你為何私藏?為何?!”
“為何?”
蕭安然嘲然道:“隻要我不嫁進王府,那這婚事便落到她親孫女頭上了不是?”
另一個族老捶胸頓足。
“這可是恭王世子連郕戟啊!!”
連郕戟是何人?
那是皇室嫡支血脈中最有實權的王府世子。
早些年時,他掌控著大炎王朝最雄壯的兵團,所經戰事從無敗績,是讓敵國聞風喪膽的戰神。
兩年前不知怎地性情大變,整日留戀花樓戲酒狎妓不說,還暴戾到動輒斬殺朝臣。
更有甚時禍連其滿門,為這件事皇帝不知道申斥了恭王府多少次。
因為惹的人太多。
一年半前被人下毒成了個活死人。
“請族長來!開祠堂!!”
族老們怒極大吼。
蕭老夫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完了。
她經營的一切都完了。
兩眼一翻徹底暈死了過去。
蕭安然冷眼看著這一切,福禮稱要回去換洗衣裳,族老們擺擺手同意了。
“大小姐。”
回到百芳院,小燕欲言又止。
“想問我是怎麼知道婚書的存在,又是怎麼知道婚書藏在哪裏的?”
蕭安然一麵換衣裳一麵淡定道。
小燕點頭。
老夫人藏的地方實在是太巧妙了,居然在老太爺的牌位底座裏,那是誰都不會去碰的地方。
這誰能想到?
“是祖父托夢給我的。”
這是蕭安然早想好的托詞,上一世也是在那個畜生嘴裏得知的。
她整理衣衫:“走吧,想來族長也快到了。”
小燕點頭,伺候蕭安然出門。
在去正院兒的路上,她有些期待道:“大小姐,族長會怎麼處置老夫人?”
“剝奪她管家權。”
蕭安然斬釘截鐵。
小燕失望又震驚:“她這麼算計大小姐,居然才隻是剝奪管家權?族老們不可能不替您出頭吧?”
蕭安然冷笑。
他們生氣不是為了給她出頭,而是恨錯失了連郕戟,哪怕他聲名狼藉,可他們看在眼裏的隻有恭王府的資源和人脈。
她蕭安然的死活有什麼重要的?
就像上一世,他們為了活命默許了那個畜生虐殺了她,又把蕭家長房整個拖入地獄。
更何況。
她現在懷著身孕,父親如今再厲害,但她沒有兒子,以後繼承蕭家的隻能是蕭老夫人的親兒子。
蕭家除了長房。
整個都爛透了!
她眼神驟冷:“小燕,你去做一件事。”
......
正院兒。
蕭老夫人已經醒過來。
她坐著,麵如死灰。
族長和族老們臉色很難看。
“安然啊,這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受委屈了,我們決定暫時把管家權交到你二嬸嬸那裏,也算是對她的懲戒了。你沒什麼意見吧?”
話是在問蕭安然。
態度卻不容置疑。
這在蕭安然的預料之中。
她也沒想過因為這一件事就扳倒蕭老夫人。
隻是要揭穿她真麵目罷了。
“安然一切聽憑族長爺爺吩咐。”
她乖乖福禮。
族長滿意點頭:“至於陸家這門婚事......”
就在這時,一聲激昂的尖叫劃破正院兒的天,隨後便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
“外頭在鬧什麼?!”
族長冷斥:“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小丫鬟進來通報:“四小姐聽說老夫人暈了過來探望,誰知道在門口忽然暈倒不省人事,奴婢們已經著人去請郎中了!”
“不可!”
蕭老夫人尖叫著起身。
四丫頭現在懷著身孕,要是被郎中把了脈,肚子裏的孩子可就藏不住了!
“誰叫你們請郎中的?四丫頭不過是舊疾罷了,回她院兒裏歇歇就是了。”
“祖母看著好像很怕的樣子,怎麼是妹妹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
蕭安然淡定坐著品茶。
她一句話激起了族老們的懷疑。
“速去請郎中。”
族長直接下了死命令。
蕭老夫人雙腿發軟,臉色虛白,呼吸都粗重了起來,眼睛也一片昏花。
周圍人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到了。
她隻知道現在她很慌。
恨不能直接死了。
郎中來的很快,蕭老夫人已經扛不住壓力坐下了,滿頭冷汗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古怪。
蕭安然唇角翹起。
接下來可有好戲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