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姐姐都為了上學的事撞牆了,還是讓姐姐去讀高中吧!反正我也隻是爸媽抱養來的孩子......”
沈心寧昏昏沉沉中,聽到抽泣哽咽的聲音。
“婉寧,你說什麼傻話,就沈心寧那個腦子,她上學有什麼用?自從她回到咱們家,一門心思地想攀高枝,上個月還脫了衣服爬上陸家兒子的床,逼得人家給他們定了親......”
沈婉寧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裏要落不落的。
“姐姐自小流落在外,被農婦收養,沾染些壞習慣也是在所難免,是我搶走了姐姐的身份,所以我更應該退學,把上學的機會讓給姐姐!”
沈心寧聽著聽著,鑒茶雷達滴滴滴地響了起來。
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這種茶藝水平隻能算是低端茶。
頭越來越痛,她費力地睜開眼,看到屋子裏坐著的一家三口。
沈母拉著沈婉寧的手,眼裏滿是疼愛,提起沈心寧,卻是一臉的失望嫌惡。
“到底是泥腿子養大的,不知道隨了誰,為了達到目的,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套,她要死就去死,反正咱們家隻供婉寧讀高中!婉寧才是考大學的好苗子!”
沈父在一旁看著報紙,有些不讚同,但還是“嗯”了一聲。
沈婉寧低下頭,在沈父沈母看不到的地方,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算沈心寧是沈家的親生女兒又怎麼樣?還不是爹不疼娘不愛的,隻能嫉妒她嫉妒到撞牆自殺!
沈心寧閉了閉眼,想起來這一幕為什麼感到熟悉了。
她穿越到了一本年代小說裏,女配和她同名同姓,所以她好奇地看完了整本書。
讓她心梗的是,這個和她同名的女配是標準的又蠢又壞人設,從小被農婦收養,養父母一死,她就迫不及待地到京城認有錢的親生爸媽。
沒想到親爹媽根本不待見她,眼裏隻有沈婉寧這個養女,原主隻好策劃為自己謀一門好親事,在大院裏到處勾搭男同/誌,還爬上人家的床逼著人家娶她......
成功和被爬床的男同/誌定親後,沈心寧又開始羨慕起讀高中的沈婉寧,於是和沈家提出了繼續上學的要求,結果被沈家拒絕。
沈心寧撞柱子以死相逼,結果沒死成,反倒讓沈家人從此對她更不耐煩。
最後在原主堅持不懈地作死下,成功讓沈家父母對她徹底厭惡,把她趕出了家門,陸家也看不上她,退了婚,最後嫁了個家暴男磋磨一生。
隻是這一次,劇情出現了偏差,八零年代的沈心寧撞牆死了,二十一世紀的沈心寧穿了過來。
沈心寧驚呆了,這比她拍過最狗血的電視劇還要狗血!
她可不想淪落到嫁給家暴男的地步,所以,她隻能逆天改命。
她忍著頭暈從床上坐起來。
“爸,媽,我想好了,我出去工作賺錢,不用你們繼續供我。”
沈母掃她一眼,瞧見她頭上血淋淋的傷口,和那張蒼白破碎的小臉,眼裏有了幾分不忍。
但一想到沈心寧回到沈家之後所做的種種,她又冷下眼神,保養得當的臉上閃過嘲諷。
“你這是知道家裏不會供你讀書,所以又打算讓家裏給你安排工作了?我告訴你沈心寧,沈家幫不上你。”
沈母的語氣十分冷淡嫌惡,仿佛在打發上門借錢的窮親戚。
沈心寧的眼裏也閃過諷刺。
她記得書裏沈婉寧讀完高中後並沒有考上大學,是沈家又托關係又花錢,把她安排進了機關單位做後勤,讓她有了一輩子的鐵飯碗。
相比之下,沈心寧這個親生女兒,還真是連一根草都不如。
“不用家裏幫忙,我自己出去找工作。”沈心寧聲音也冷了下來。
沈婉寧在旁聽著,眼睛轉了轉,忽然開口。
“媽,姐姐畢竟是您的親女兒,您總不能真的不管她,我聽說最近棉紡廠在招工,您不是有朋友嗎,要不您幫忙問問?”
沈母冷嗤,“就她那奸懶饞滑的樣兒,兩天就被人開回來,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沈婉寧看向沈心寧。
明明沈心寧撞破了頭,額上鮮血淋漓地糊成一團,可她那張臉還是那麼好看。
巴掌大的小臉雖然蒼白沒有血色,但她眉眼精致,連蹙眉都像精心繪製的畫報那樣美麗,頭上的傷口不僅無損她的美貌,反而更為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沈婉寧眼底閃過強烈的嫉妒和不甘,不死心地繼續攛掇。
“可是我聽說陸家的陸讓馬上就休假回來了,大院裏都傳開了,陸家要和咱們家退親......要是姐姐有了工作,說不定就不會被退了!”
沈母聞言,火氣更甚。
“退了才好!陸讓本來是你喜歡的人,要不是她不要臉地去爬床,興許你和陸讓......算了,棉紡廠的事,我問問吧!”
沈心寧心中冷笑。
沈婉寧這是生怕她過得好,要把她給弄到棉紡廠那種地方按死了她。
在那種三班倒,十二個小時工作製的地方,能把人磋磨到徹底麻木,到時候她這個工廠女工,就徹底無法與高中學曆的沈婉寧相比。
而且,陸家身為大院裏門第最高的一家,連陸家最小的官都夠沈家這樣的家庭巴結一輩子,她要是真進了廠,陸家絕不會接受一個在工廠上班的兒媳,這門婚事早晚會被退。
就算她對攀高枝不感興趣,這門親事注定要退,但她也不願意被人嫌棄著退!
頭越來越暈,撞成這樣,沈家人也沒說送她去醫院看看,可見還真是不關心親生女兒的死活。
沈心寧起身,搖搖晃晃地往門外走。
“姐姐你去哪兒?”沈婉寧假惺惺地關心道。
“別管她,她不回來才好!”沈母冷笑。
沈心寧聞言,扯了扯嘴角。
有這樣一個心機綠茶的養妹,和這樣一對偏心的爸媽,難怪原主一路發瘋作死。
誰能不瘋呢?
來到醫院,醫生給沈心寧的傷口清創縫針。
“傷口暫時別碰水,每天上藥,不會留疤的。”
沈心寧疼得眼淚汪汪,沒辦法,她兜裏的錢隻夠包紮,不夠打麻醉,生縫的。
許琛都不敢直視沈心寧那張委屈的小臉。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女同/誌,比電影裏的女明星還漂亮。
提著一口幫她包紮好傷口,沈心寧摸了摸頭上纏的紗布。
“謝謝許醫生。”
她聲音甜軟,尾調帶了些哭後的鼻音,讓許琛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下次別往牆上撞了。”
沈心寧點點頭,“再也不會了!”
一想到這一撞差點讓她破相,沈心寧就滿心後怕。
她剛才照了鏡子,原主的容貌和身材都和原來的她一模一樣,連眼下淚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前世她就是靠著這張臉殺進娛樂圈,成為千萬粉絲的女頂流,日進二百零八萬。
沒想到一朝穿越,全身上下隻有二十塊。
許琛看著沈心寧出了科室,眼裏閃過一抹失落和不舍。
“這就看上了?”
隔斷的簾子忽然被人“刷”一聲拉開,露出簾後一張譏誚冷峻的臉。
男人五官棱角分明,線條淩厲,眼底泠泠散著拒人於千裏的冷意。白色無袖汗衫緊緊箍在他身上,寬肩窄腰,隔著衣服也能看出身材十分有料。
他從病床上站起身,軍綠色的製服褲子下麵一雙腿又長又直,周身強大的氣場將科室的溫度都鎮低了幾度。
他看向沈心寧出去的方向,眼底浮起厲色。
如果沈心寧還在這裏,一定能夠認出來。
這就是那個被沈心寧爬了床的男人,也是書裏間接導致她悲慘命運的男主,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