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周年紀念日,老公把中學時霸淩我們五年的女混混帶回家。
甚至堂而皇之的當我的麵喂她吃飯,給她洗澡。
他說:“她的父親對我有恩,她也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人總要向前看,我都能原諒她,你為什麼不能呢,阿窈。”
可我忘不掉,噩夢般的五年裏,
我曾數次幫他擋下過被故意潑過來的開水,突然飛過來的圓規......
從此隻能一年四季穿著長袖,長褲。
我忘不掉,黑暗的小巷裏,血腥味,叫罵聲,嗆人的灰塵,還有霸淩者猙獰的笑臉。
我悄悄握住少年顫抖的手,以為我們會是彼此最堅定的後盾。
可現在,隻有我還記得......
所有人都勸我原諒這個智商現在隻有8歲的霸淩者。
其實我也可以無所謂的,因為我的任務即將完成,還有一個月,就可以脫離救贖係統了......
......
係統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提醒我時間快到了。
“宿主,你決定好了沒有,是要脫離還是選擇繼續留下。你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我充耳不聞。
而是精心的烹飪牛排,將紅酒緩緩倒進高腳杯,再點上一支蠟燭。
做好這一切,我才開口:“今天是我跟祁徹的結婚紀念日,等過了今天,我就告訴你答案。”
我的手不經意撫上小腹,那裏孕育著一個還沒成型的生命。
我沒告訴係統的是,我懷孕了。
今天是我陪伴祁徹的第十二年十一個月。
還差一個月,就滿十三年了。
十五歲時,我因病死亡,被係統送到這個世界。
而係統給我的任務隻有一個:“陪伴保護救贖祁徹,在他身邊十三年,你的任務就能圓滿完成。”
此時,這個孩子雖然來的意外,但是也驅使我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淺笑著挪動桌子上的鮮花,是他最喜歡的香檳玫瑰。
“啪嗒”
門被打開。
一身西裝革履的祁徹出現在我麵前,他長得很好看,眉目含情,比年少時又多了幾分的成熟穩重。
身形挺拔筆直,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優雅從容的矜貴,都是這些年我一點一點花費無數心血金錢給他堆砌出來的。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完美最引以為傲的作品。
“阿窈,我回來了。”
祈徹伸出手來,如往常那般抬眼望著我,深情又繾綣,他今日似乎格外溫柔。
我剛要撲進他的懷裏,給他展示我精心準備的驚喜,再拿出早上測的驗孕棒,告訴他我已經懷孕的消息的時候。
一道女聲響起。
“哥哥...她誰啊?”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那是我多少年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噩夢。
我嚇得愣在原地,手上的動作也頓時僵住,那一瞬間我渾身緊繃。
女人咬唇從祈徹身後鑽出來,一頭利落的短發,熟悉的麵孔似乎沒有變過,隻是那雙森涼的眼睛此時變得懵懂,瞪著大大的瞳孔朝我看。
我嚇得慌忙往後退。“白....白之意?”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哥哥她認識我。”白之意拉著祁徹的手,動作親昵熟稔。
我隻覺得渾身不住的顫抖,喉嚨一陣痙攣,胸口瞬間呼吸不過來。
這是我麵對白之意無法克製的生理反應。
我忍住想要吐的衝動,用質問的眼神看著祈徹。
祁徹臉上出現了些無措的尷尬表情:“我能解釋的。”
解釋什麼?
解釋他為什麼會把當初這個霸淩我們的人帶進家裏來嗎?
“我餓了,之意...要吃飯。”
白之意甩開祁徹的手,旁若無人的走到餐桌前,將那份我精心準備的餐點用手抓起來就吃。
“燙!嗚嗚...哥哥吹吹。”白之意將餐盤摔在地上,又開始大哭大鬧。
“之意乖,哥哥喂你吃,你乖乖坐好。”
祁徹略過我,徑直走過去抱著白之意就這樣哄起來。
當著我的麵,白之意坐在祁徹的腿上,而祁徹耐心的把牛排切好一塊一塊喂入她的嘴裏。
“那個...阿窈,這件事情之後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我的大腦仍舊處於宕機狀態:“祁徹....你知不知道她害了我們五年啊!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我們才徹底擺脫了她,你又把她帶回來?”
正在吃飯的白之意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敵意,飯也不吃了,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我。
“哥哥,我不喜歡她。她好凶。”
我捏緊拳頭,白之意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這是我家,你給我滾出去!”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於尖銳,嚇的白之意哭的更大聲了。
“江窈!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嚇到之意了。”
祁徹看向我,眼裏都是責怪,隨後又意識到自己過於衝動了,連忙緩和下聲音來。
“我能解釋的,之意原先不是在國外留學嗎?但是上個月出了車禍,她的大腦也嚴重受損,失去了記憶,現在隻有八歲兒童的智商了。她父親的公司也破產了,白總昨天晚上跳樓自殺了…”
祁徹歎了一口氣:“再怎麼說曾經白家對我也有恩,我求求你諒解我一下好嗎?”
我則是看著滿地的狼藉有些欲哭無淚,手指也下意識的微微顫抖著,原本精心準備的菜肴被白之意完全毀掉了。
祁徹抬頭,眼裏滿是為難:“我知道...她當初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能明白你的顧慮,但是她現在的記憶隻是個孩子,不會再對我們造成任何傷害了。”
孩子?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孩子?
一個前凸後翹身材火辣躺在祁徹懷裏的孩子?
“三天之內把她送走,我們還有的商量。”我語氣裏也帶著一絲顫抖,身子克製不住的犯惡心,匆匆往樓上跑。
直到躲進自己的房間裏,蜷縮在角落,才覺得好一點。
不知何時,我臉上的淚水已經打濕了袖子。
“宿主,你沒事吧?”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係統此刻看見我這幅樣子也忍不住出聲關心。
我輕聲開口:“我本以為這一切已經結束了,我能跟祁徹一起過好日子的,為什麼她又重新出現了....他怎麼能就這樣輕易原諒那個女人!?當初在國中發生過的那些事情難道他不記得了嗎?”
“...”係統終究是沒有再逼問我是要留下還是脫離,因為知道我現在的情緒沒有辦法做出決定。
我從抽屜裏拿出瓶瓶罐罐的藥往嘴裏灌。
直到藥效發作,我焦慮緊張的情緒才微微緩解一些。
就這樣縮在角落裏睡覺。
一句話也不敢說。
隻要想起白之意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我就從心底裏覺得恐懼。
祈徹的爸爸曾經是白之意家裏的司機,媽媽則是照顧白之意的保姆。
白之意的父親允許他們一家三口住在地下室,甚至知道祈徹成績好,讓他給白之意輔導。
白家很有錢,是遠近聞名的大型企業,嬌養出來的女兒也向來不拿正眼看人。
她討厭這個突如其來的同齡教師,也討厭他洗到發白的衣服和懦弱膽小的性格。
所以白之意一直在霸淩祁徹。
而我的出現,就是為了拯救祁徹免受欺負。
我替祁徹擋掉了原本他該承受的所有痛苦,在他被霸淩的時候像勇士一樣站出來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