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明鏡般透亮的水潭,一高大男子背對著身立於其中。
男人肩膀寬闊,肌肉緊實,脊背筆直,手臂壯碩,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
肌膚在月光下隱隱泛著茶色的光澤,其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非但沒破壞美感,更平添了幾分銳氣。
好一副美男沐浴的場景......杜荔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男人身姿挺拔,潭水隻附在他腰際,薄薄的霧氣浮在水麵上,遮掩住大好的春光。
可惜了!!!杜荔在心中怒喊道。
她將目光上移,隻憑半張側顏,依舊能看出男子長眉似墨,瓊鼻挺拔,眸中淬著星河般的光芒。
不過......怎麼有點熟悉?
聽到動靜,那人回過身,一雙榛色眸子波瀾不驚地盯著她:“是你。”
杜荔頓時感覺後背發涼,後脖頸似乎有點疼。
即使阿離講述的那些往事令人心疼,在麵對男人時,她仍控製不住地有點害怕。
“盛將軍!我......我迷路了,不知怎麼就走到這兒了。”杜荔磕磕絆絆地胡扯道。
她就說這張臉怎麼那麼眼熟,居然是盛南嶺!
不過......
杜荔又偷偷瞄了一眼,沒出息地舔舔嘴唇,由衷感歎道:不愧是上天眷顧的男二,身材相貌個頂個地出眾。
“你還打算看到什麼時候?”盛南嶺的語氣漸冷。
杜荔驚醒般轉過身,捂住眼睛,強行挽尊道:“我發誓,方才什麼都沒看到!”
“最好是如此。”盛南嶺徹底冷下來,目光幽深。
杜荔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聽到身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緊接著是衣服摩擦的聲音。
她正奇怪對方在做什麼,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你去吧。”
“啊?”
想到這人方才的神情,杜荔不敢回頭看,隻往後靠了一步。
卻不知何時,盛南嶺已站在她身後,這一動作差點兒撞到男人胸膛。
鼻尖嗅到摻雜著水汽的冷香,清新冷洌,是盛南嶺獨有的氣味。
杜荔隻覺得兩腿發軟,跟著踉蹌了兩步。
下一瞬,肩膀被一雙大掌扣住,動彈不得,緊接著耳尖傳來炙熱的氣息:“你是在投懷送抱?”
“我不是!我沒有!”杜荔隻覺得一股熱氣蒸到臉頰,著實燒人。
心中的恐懼不安,被羞惱衝散了些。
任誰麵對容貌俊美、身體強健的美男出浴,都會把持不住,哪怕這是手起刀落,殺人如麻的盛將軍。
“怎麼?不是要沐浴嗎?”盛南嶺問道。
“你怎麼知道......”杜荔突然一時語塞。
男人沒再回話,將手鬆開來。
嗯?就這樣?沒有嚴刑拷打?沒有就地處決?
杜荔大著膽子轉過身,瞧見盛南嶺已經披上衣服,正不慌不忙地係著胸前的衣袋。
隻是一瞬,她隱約瞧見對方胸膛下方有一葉片狀的紅色胎記。
盛南嶺斜睨她一眼,戲謔道:“我沒見過有人進山,還要帶著桂花胰子。”
杜荔漲紅了臉,窘迫地握緊手中的“香皂”,這可是阿離偷偷帶給她的。
不過若是男人要追究起來,該怎麼辦?
盛南嶺沒再追問,低下頭自顧自地抖抖長衫,發絲上晶瑩的水珠跟著滾落下來,才提醒道:“早些回去。”
謝天謝地!看來他今天心情不錯。
這人......今天很不一樣。
杜荔說不出差別,男人的言語依舊冰冷,眼神仍然刺骨,卻分明哪裏不同了。
她剛鬆了一口氣,便聽到對方說,“山裏有狼。”
月黑風高夜,又身處深山野林,若真遇到野狼,該如何脫險......
杜荔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等等!”
“嗯?”盛南嶺的聲音很輕,似有些不確定。
“能不能在外麵等我一會兒?”杜荔雙手合十,厚著臉皮求助道,“咱們一起回去,我很快的!”
“為何?”那雙冰冷的眸子依舊波瀾不驚。
“我害怕......”杜荔徹底認慫。
“你倒是不怕我。”
盛南嶺的聲音低沉渾厚,給人一種奇異的安全感。
這人似乎沒有那麼可怕。
“我不怕!”杜荔突然來了底氣,“一來相信盛將軍的為人,您絕非好色之徒,二來即便您看到了什麼,咱們就算扯平了,我也不吃虧。”
“你方才還說什麼都沒看到?”
“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