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攀本就不是個正人君子。
既然周京珩沒有明確讓他走開,他就堂而皇之地往車裏看。
那女人露出一大截雪白漂亮的大腿,惹得周攀都快把眼珠子黏在上麵了。
周京珩的手一抬,不經意地搭在那細白的大腿上。
他收緊的手指,按出幾個下凹的陰影。
像是在狎昵,但也遮住了不少皮膚。
周京珩隨意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周攀這才像是想起來一樣,“剛剛清霧姐給我打電話,說要找你。可你這好像不太方便......”
他心照不宣地跟周京珩眨眨眼,“要不我給你打個掩護?”
周京珩反問,“你是想讓我幫你瞞著今晚的事吧?”
周攀咧嘴一笑,“哈,我還真不擔心。就我老婆的出身和條件,哪樣能跟清霧姐比?她能嫁給我,馮家就已經要燒高香了,她哪裏敢管我的事。清霧姐不一樣,那可是你的寶貝!放心,我會幫你把人哄好。”
周京珩勾唇笑了笑,頗有些意味深長。
“我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了。你回去玩吧。”他頓了一下,用唇在懷裏女人的頭頂貼了貼,“青青, 現在走嗎?”
馮辛夷的腰肢明顯僵了一下,伏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倒是周攀聽到這個稱呼,愕了一下,而後才恍然大悟。
他曖昧道:“啊——清霧姐,你自己找到這兒來了?既然你在這裏,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
他口中賠著罪,倒退著就走了。
馮辛夷抬起頭的時候,眼尾和臉頰都飄著輕紅。
周京珩撫了一把她的眼睛,笑話道:“哭了?”
馮辛夷偏頭躲過他的手,“別碰我。”
周京珩眯了眯眼,“你這算過河拆橋嗎?”
馮辛夷低喘了兩口氣。
剛才周京珩的膽大妄為,刺激得她酒都醒了一半。
所以他們叔侄的對話,她全都聽清楚了。
她明白周京珩哪些話是故意糟踐她的。
心裏無法避免地又堵又悶。
親耳聽到周攀把自己跟陳清霧比較,貶低得一文不值,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她難過,不是因為在意周攀的評價,而是因為在三年前,她就已經被陳清霧秒得渣也不剩。
當初的痛苦自傷還曆曆在目。
三年過去了,她也沒有更出息一點。
馮辛夷沉默著,試圖開門下車。
周京珩就那麼看著她,警告道:“你現在下車,要是碰上周攀沒走,就什麼都說不清楚了,青青。”
馮辛夷啞著嗓子低嚷,“別叫我青青!”
自從她知道陳清霧的存在後,就拒絕他這麼叫自己。
他喚的每一聲“青青”,越是深情,越會讓她分不清他到底叫的是檀青,還是陳清霧。
周京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哦,忘了你現在是馮辛夷。怎麼,馮家在收養你之前,都不查一查你的過去?”
馮辛夷有幾分分心。
她是成年之後才被馮家“收養”,跟那些因為長相出眾而從小被馮家從孤兒院帶走的女孩,自然是不同的。
她為了能背景幹淨地進入馮家,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但這些沒必要讓周京珩知曉。
她胸口堵得慌,諷刺道:“你到底是怕我撞上周攀,還是怕你的‘清清’看到?”馮辛夷胸口堵得慌,諷刺地笑一聲,“陳清霧要是知道你三心二意,怕是連備胎的資格都沒了吧。”
難怪這麼多年,以周京珩的條件,什麼女人都該拿下了,卻搞不定一個陳清霧。
原來是心有所屬。
周京珩涼涼一笑,“所以你別想下車。”
他把她一個人扔在後座,自己去了駕駛座,啟動車子。
馮辛夷的頭抵在前座靠背上,恍惚想起來,“周京珩,你喝酒了沒?”
周京珩不回答這種蠢問題。
不該喝酒的時候,他可以滴酒不沾,不像她——
周京珩停了片刻,問她,“你去哪裏?醫院還是酒店?”
馮辛夷晃了晃腦袋,反應慢半拍地思考著為什麼沒有“家”這個選項。
“我不去醫院......”
周京珩絕不是會苦口婆心勸人的性格。
她自己都不怕喝酒的影響,他自然更不擔心。
周京珩沉默地把車往酒店開。
馮辛夷靠在後座,閉著眼睛忍受醉酒的眩暈感。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蘇雪打過來的。
“馮小姐,你沒事吧,杜昀有沒有為難你?!”
馮辛夷很想質問蘇雪去會所到底去做什麼的,也想催她去醫院做個檢查。
但車裏還有個周京珩,她什麼都不能問,隻能尋常道:“我沒事,現在已經在回家路上。你怎麼樣?”
“我沒事。”蘇雪抽了抽鼻子,“已經到家了,保姆給我在做粥,等下我喝一點就睡了。”
馮辛夷“嗯”一聲,“我明天再聯係你。”
兩人掛完電話,她攥著手機看著車窗外,總覺得有什麼事沒做。
但現在她的腦子太亂了,情緒也不對,怎麼想也想不起自己忘了什麼。
算了。
有什麼天大的事也等明天酒醒再說。
她閉上眼睛想這麼睡過去,但沒過多久,車子就停了。
後車門被拉開,周京珩隨手將車鑰匙拋給門童,伸手拉馮辛夷下車。
她站到地上才意識到自己的腿有多軟,搖搖晃晃的,感覺天地都在轉動。
周京珩站在她麵前,“要我抱你?”
馮辛夷揉了揉太陽穴,“這是哪裏?”
周京珩拉著她往裏走,直到開了房,進了電梯,馮辛夷才反應過來自己稀裏糊塗地被他帶到了酒店。
“我要回家!”
周京珩看她一眼,“馮辛夷,我不白幫忙的,懂嗎?”
馮辛夷恨自己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
誠然,周京珩今晚既沒有把自己去過會所的事告訴周攀,還帶著她逃離了杜昀和陳清霧,算是幫了兩個忙。
但他這樣自然地提出這種要求,其恬不知恥的程度還是突破了馮辛夷的想象。
她攪動起漿糊一樣的腦子,試圖想出推脫拒絕的理由。
可沒等她想好說什麼,電梯門就開了,身子一輕,周京珩攔腰將人抱起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