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我就被媽媽迎麵扇了一巴掌。
鼻腔瞬間湧出一股鮮血。
可媽媽就像沒有看到一般,徑直去扶程向言。
「媽,是程向言他——」
「季停舟,你真是長本事了,你看你把小言打成什麼樣了!你給我滾出去!」
我的解釋咽回喉嚨。
因為我知道不管我如何解釋。
媽媽永遠不會信我。
那天,我冒著大雨跑了出去。
卻在迷茫之際被一輛疾馳的車撞飛。
「小言先好好休息一下,媽媽出去有點事,馬上就回來。」
思緒被媽媽的聲音打斷。
回過神來時,她已經開門出去了。
我心裏湧出一抹不好的預感。
果然沒多久,她就來到了奶奶的病房外。
奶奶因為腦溢血,隻能在醫院用藥維持著基本生命體征。
我看著奶奶身上插滿的密密麻麻的管子。
臉上已經蒼白地毫無血色了。
我的心裏就像被什麼揪著,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想摸摸她的臉,可我卻怎麼也碰不到她。
「奶奶,是小舟不好,沒能來看您。」
爸媽離婚後,留下我和奶奶在鄉下相依為命。
直到一年前,奶奶病重。
我實在沒有辦法才找到媽媽,求她救救奶奶。
為了維持好她在程向言父親麵前的形象。
她答應了。
可我心裏知道她是怨恨奶奶,也怨恨我的。
所以她對著奶奶也總是沒什麼好臉色。
「要不是季偉東他騙了我,我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寶貝孫子不救你!」
此刻的媽媽如同著了魔一般。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拔掉奶奶的氧氣罩。
我想擋在奶奶麵前,想推開她的手。
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可每次我都直接穿過了她的身子。
我碰不到。
認清這個事實後,我崩潰地大喊。
「不要!」
可沒人聽得到我的絕望。
就在她的手剛觸碰到麵罩,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
我媽像忽然緩過神來,退到一旁,接起電話。
「您好,是鄭女士嗎?有人給你了一個快遞,麻煩來簽收一下。」
「快遞?我最近好像沒有買什麼東西啊?」
「但確實是您家的地址和電話,應該沒錯,而且是加急的,看起來是很重要的東西。」
「好,我知道了。」
媽媽半信半疑地掛斷電話,看了一眼奶奶後,就關門離去。
我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可我心裏卻很不安。
我好像再也無法護住奶奶了。
媽媽出門後,並未直接回家。
她先是去找了負責程向言病情的醫生。
「李醫生,小言的病情怎麼樣啊?是不是很嚴重?」
「向言的病確實很難嚴重,要再沒有匹配的肝源,很可能會急劇惡化!」
話一出,媽媽立馬焦急慌張的起身跪在地上說。
「李醫生你可要救救小言啊!」
可程向言哪裏像是快要死了的樣子。
恐怕這一切又隻是他的一個惡作劇罷了。
我很早就知道,他心裏其實並不喜歡媽媽。
李醫生安撫了她幾句,並保證會盡量拖住時間。
媽媽才點了點頭,有些失魂落魄地轉身離去。
在醫院走廊時,一個女聲突然叫住了她。
「是鄭女士嗎?」
循著聲音望去,我認出那是曾經救治我的那位醫生。
我媽有些愣愣地點點頭。
「我是,你有什麼事兒嗎?」
那位醫生走過來繼續說道。
「您是季停舟的媽媽吧!他的屍體前幾天被一個女人給帶走了,您知道嗎?」